就在血箭即將貫穿熊庖的身體時,一道強風將血箭攪碎成浮沫。
刀入鞘的聲音傳來,袁定已站在熊庖跟前。
他的臉色仍舊難看,彷彿隨時都將倒下,可是熊庖望著他的背影,竟感覺這個人永遠不會倒下。
至少現在如此。
“我沒事了,你快走吧,這裡太危險了。”袁定說道。
熊庖一邊將蟹八件收入箱中,一邊道:“我怕什麼,只是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誰策劃的這場行動,也不知道蠆君是誰。”
“你沒必要留下來。”
“我和你的廚藝還未分出勝負,怎能就這樣罷休!走吧!”
熊庖拍了拍袁定的肩膀,袁定望著他的眼睛,那是一雙令人感到溫暖的眼睛。
如果一個人願意不顧生死,陪你走一段路,那麼無論能否到達,總是一件溫暖的事。
袁定點了點頭,兩人朝君子必遠宮走去。
危機還沒有解除。
真正的蠆君還沒有現身,也不知道白衣劍魔到底走了沒有。
前方可能只有死亡。
但因為有必須要前進的理由,所以袁定邁開了腳步。
只要再經過一條小巷,就能到那兒了。
小巷黑漆漆的,月光也照不進來,就算裡面藏了幾千條毒蛇,上萬只毒蟲也看不見。
“你怕死嗎?”
走進暗巷之前,熊庖忽然問道。
“怕。”
袁定如實得答道。
“你還走嗎?”
“我是一定要去的。”
“就算死也要去?”
袁定點了點頭。
“你現在走還來得及,畢竟這只是我的事。”
“其實,我也怕。”
熊庖抬起了雙手,他的雙手在抖,雙腳也是。
“但是我一向說到做到。”
他的手仍在抖,但是說出的話很平穩。
大多數人都是怕死的。但是總有人一邊怕死,一邊前進。
他們兩個都是這種人。
他們進入了只有黑暗的巷口。
袁定經常走這裡回宮,往常只要走上三百六十步就可以出去,但現在他沒有心思去數。
周圍彷彿到處充滿了殺氣,但突然間殺氣便消失不見。
一開始袁定在前面,熊庖在後面。沒一會兒,熊庖突然出現在前面,袁定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
熊庖自然也是一樣。
這條普通的小巷彷彿中了魔法,似乎沒有人能夠走到盡頭。
“我們真的在往前走嗎?”
當第三次看到袁定在自己後面時,熊庖終於忍不住了。
“聽說天下間有一種異術叫做“攝魂術”,可以令人產生幻覺。”
“你是說我們中了“攝魂術”?”
“聽說天下間有一種異術叫做“攝魂術”,可以令人產生幻覺。”
熊庖聽到袁定不斷重複這句話後,頓時明白不妙。
“你到底是誰?”
那個聲音沒有理他,也不再說話。
死一樣的寂靜。
熊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前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中“攝魂術”。
他只感到黑暗。
無邊的黑暗,看不到一絲希望。
但即便如此猶豫,他的腳依舊在走。
即便不知道自己是否清醒,他的步伐仍未停止。
只要走下去,或許可以看見希望。
就算沒有希望,至少也會有一個結果。
縱然那個結果是死亡,也勝過沒有結果。
“你很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