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他無限期地休學了,因為他不能說話了。
在沈何朝的記憶中,那段時光也是美好的,每天跟在爺爺的後面跑進跑出,或者去看自己為了玩泥巴和爺爺鬥智鬥勇的妹妹。
生活的圈子變得這麼窄,偏偏沈何朝覺得自己過的很充實,他不想再去和那些會傷害自己的人交流,無論是以前的玩伴也好,剛剛認識的同學也好,學校裡的老師也好,包括給他治療的醫生也好,他都不想再接觸。
成了一個不能說話的人,只有他的爺爺待他依然如故,老人的手撫過他的頭頂,寬慰的話說得像是一句嘆息:“不能說話就算了,安心地留在家裡學廚藝,爺爺也保你將來有吃飯的本事。”
需要他保護的妹妹跌跌撞撞地奔向他,像是曾經的他那麼依賴他的媽媽。
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那個能念出這首詩的小小少年一夕長大,他把他的爺爺和他的妹妹迎進他的世界裡,給他們自己能有的一切關心和在乎,再把別的人一致關在世界之外。
沒有人會責備一個笑呵呵的啞巴是多麼的不近人情,不會爭辯的人有最好的爭辯方法。
他在心上上了一把鎖,語言成了鑰匙也成了秘密。
其實剛剛的這些都不是夢吧?
不過是他的一段回憶——僅有的對母親的回憶和他生命中全部的怨恨和不甘。
沈何朝睜開眼睛,看見的是自己妹妹的頭頂。
女孩的發心有幾根從髮旋處長出的新發,看起來毛茸茸的,年輕的男人慢慢地抬手拍了拍。
他的手臂剛一動,沈何夕已經有所察覺,直到那隻溫暖的雙手撫過她的頭頂,她頓時有一種酸澀難言的感覺。
當她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了昏倒在地的哥哥。
天知道她是怎麼在蘇仟確認了哥哥身體沒有問題之後把哥哥抱回來的。
等等……抱、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