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你,你卻說你沒有家人。”鍾衍低低呵了聲,若有所思地朝alpha看過來:“我當時不明所以,還以為你是孤兒來著。”
“後來你母親和大哥來接你了,我那時候才知道你是有家人的。”鍾衍仰頭看著天,長嘆口氣:“你不但不是孤兒,你們家還特別有錢,是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終其一生都高攀不起的那種。”
“賀泊堯。”beta喚了他一聲,語氣逐漸沉了下來:“從那時候起,你就已經開始騙我了。”
他一個“騙”字出口,賀泊堯潛意識裡不好的預感浮現,但仍舊故作鎮定。
鍾衍語氣平和,像在講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一樣:“我父母的死不是你的錯,可你當時的隱瞞,卻讓我連給他們辦場葬禮、道個別的機會也沒有了。”
“還有那個假的鐘淇。”鍾衍說著苦笑:“雖然我知道你當時是為了救我,可事實卻是你的確再一次對我說謊了。”
賀泊堯知道beta說這些並不是為了翻舊賬,但聽人提到這些,不管是出於對過去的愧疚還是對未來的擔憂,心還是跟著被緊緊揪了下。
“我不想瞞你。”鍾衍很快將他的思緒打斷,眼底浮現一抹失望:“我其實早就原諒你了,甚至有想過要和你重新開始試試的。”
“賀泊堯,我跟你說了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有了之前那些經歷,我現在最痛恨的就是身邊人的欺騙與隱瞞。”
“阿衍,我……”alpha的小提琴從手中滑落、掉在了草地上,眸光怔怔地望過來,一句辯解的話也說不出。
“賀泊堯。”鍾衍一臉正色,聲音刻意揚高了些:“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如果再不對我說實話,我發誓,咱們兩個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可能。”
在alpha驚懼的目光中,鍾衍開口,定定望著他,一字一句問道:“告訴我,你是不是……全想起來了?”
“賀泊堯,我沒有不要你。”
鍾衍話音落地,兩人間的氣氛倏然沉寂了。
山谷裡的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吹亂鍾衍的劉海、遮住他望向alpha那雙凝肅的眉眼。
賀泊堯眸光由一開始的震驚逐漸變得暗淡,眉頭深凝著,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他以為alpha不會開口了,扯了扯唇角,笑裡帶著一抹自嘲。
剛一轉身,這時卻突然聽見背後一道聲音響起:“是。”
alpha頓了頓,低沉又有些艱難地接話:“你……都知道了?”
鍾衍覺得他問的這個問題簡直可笑。
先不去追究他為什麼失憶了還會記得自己怕狗,單是賀淮朝讓他回去見律師這件事,就足以成為最有力的說明——如果他還是像以前一樣什麼都沒記起來的話,見了律師又能怎麼樣?什麼忙都幫不上、讓他回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賀淮朝在來時見過姜澤和醫生之後,就已經知道他記憶恢復的事了。
而他下午臨走前之所以當著自己的面提譜子和見律師的事,其實就是為了敲打賀泊堯,順帶著看能不能點醒自己。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從胸腔湧了上來,鍾衍閉眼平復了一下呼吸,這才朝人定定望過來。
問他:“為什麼瞞著我?”
“你明明已經想起來了,如果不是被我看出了端倪,你還準備要騙我騙到什麼時候?”
鍾衍的言辭並不激烈,甚至可以算得上平靜,神情卻透著一股風雪俱滅的落寞感。
緩了緩,又問人:“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全想起來了?”
賀泊堯不敢再隱瞞,一顆心懸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如實說:“之前斷斷續續想起來一些,都是些零碎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