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身後的道人,見是道人,便直接跳過了他們。
“呼……”
三花娘娘鬆了口氣。
浩浩蕩蕩的隊伍逐漸遠去,消失在了晨霧與硝煙中。
“好熱鬧。”
小女童回頭對道人說。
“梅花開了。”
道人抬頭對她說道。
小女童這才往前邊看過,街道的另一道種著梅花,寒冬臘月,正是盛放之時。
道人則已經邁開腳步了。
“撲撲撲……”
燕子連忙飛去。
女童也跟了上去。
陽都街頭有賣凝香墨的,由於凝香就產自這邊,比逸都便宜不少。
但也要六千左右一枚。
宋遊走了三家,選了一家最便宜的,五千八一枚,在三花娘娘呆滯的目光中,買了四枚,估計夠用不短的時間了。
“三花娘孃的墨寶很可能要流傳千古的,文字無價,莫要吝嗇這點錢。”宋遊繼續摸摸她的頭,“何況我們平日用錢也算不得多。”
“好貴!”
“回家吧。”
宋遊拿著墨跡往宅邸走。
遠處仍然傳來鑼聲鼓聲,神秘莊重,一聲聲“儺”似的喊聲從霧中傳來,好似兇惡鬼神的低吼。
這幾乎要持續一整天,要將整座陽都城都轉一圈。
跳儺舞也是個辛苦活兒。
現在時間還早,隨著晚一點,城外的人陸續進城,參與的人還會更多,官府和沿街商鋪、酒樓飯館乃至尋常人家都會替他們準備酒食。這不僅是一場祭祀大典,也是一次全城人的熱鬧,所謂挈黨連群,通宵達旦,遍索酒食,便是如此。
宋遊則已經回了宅院。
剛剛推門進去,便有人來敲門,原是不知真假的民間先生,帶了符紙來還拿了鈴鐺和木劍,要來給他們驅邪除穢,順便收些錢財。
自然了,這等“高人”通常是不會直接說錢的,只讓你隨便給。
也自然了,三花娘娘一文也不想給。
只是在宋遊的勸說下,好歹還是令他來屋中走了一圈,念念叨叨,算是多了點參與感,臨走時請三花娘娘給了他一文錢。
接過這一文錢的那一瞬,這位民間先生也是愣了一下。
此後三花娘娘便一直守在門口了,扒著門縫看外面的動靜,陸續有幾人來敲門,她就立馬收回目光,又回頭看道人,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吭聲,裝作屋宅中沒有人的樣子。
宋遊也不違逆她。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
到了夜晚,吃過晚飯,道人也不急著入睡,而是請自家童兒點亮屋中油燈,又取來井水研墨,磨得清淡,又在桌上鋪開紙,畫起了梅花。
下筆悠然,寥寥幾筆,墨跡便在紙上自然浸開,顯出梅花枝幹。
貓兒跳上桌子,低頭認真看著。
凝香墨散出熟悉的藥材的香,不濃烈也不清淡,深沉而靜然。
道人亦是認真落筆。
梅花枝幹成型,又用細筆勾出細小的枝丫。無需太多背景,街道行人都不需筆墨,只需勾出白牆青瓦的一角,襯托梅花,其餘大片留白,便似今天濃霧重重下的街道,那在霧中顯出的梅花。
“樹子光禿禿的!”
貓兒指著畫上說道,又扭頭看向旁邊硃砂,似是還記得多年前在逸都:“你要用這個灑出花花嗎?”
“是的。”
“又是紅的!”
“沒辦法。”
“伱怎麼不畫那些跳挪舞的人?”
“我也想畫,可惜沒有那麼好的畫功,畫不出來。”宋遊搖了搖頭,“要是竇大師在此就好了,後世又留一幅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