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電光散去之後,雷聲才姍姍來遲。
其聲震耳欲聾,其勢滾滾不絕。
山上山下不知多少商旅行人,送別宋遊的大妖也還沒走回京城,不知多少人看見了這一幕,被那電光晃花了眼睛,哪怕在長京城中,也有一些地方可以看見這邊天空一閃而過的雷霆,而山上的江湖人早已躺下了大部分,冷風吹過,只聞到一片焦糊味道。
這一刻實在沒有武藝高低的區別。
江湖上的混子也好,貨真價實的高手也罷,雷霆之下,眾生平等。
至於那漫天箭矢,就像沒有出現過一樣,又或是消弭融化在了先前的電光之中。
出乎宋遊預料,居然還有不少人站著。
可能有兩三成的樣子。
看來不少人都是來看熱鬧的。
站在最前面的,便是長京雲鶴門、席家的席異尚。
席異尚也剛放下遮目的手臂,此時環顧四周,卻再也維持不住鎮定了,呆若木雞。
此非人力,實乃天威。
“足下。”
只聽前方傳來道人的聲音:
“這個熱鬧可還滿意?”
“……”
席異尚說不出話來,也不知所措。
身邊甚至有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不必多禮,只想請諸位今後告知江湖,這江湖上再也沒有蒼山圖了。”宋遊說完,轉身便走,“也免得江湖好漢們再為了它而廝殺不斷。”
棗紅馬默默抬蹄,跟了上去。
三花貓則還伸長脖子,盯著那躺了滿地的人,又吸了吸鼻子,這才扭頭跟上。
灰衣劍客回過神來,亦是連忙牽馬跟上。
“先生!”
“多謝足下方才相助。”
“先生說笑了,舒某並未幫上忙。”
“足下還有事麼?”
“……”灰衣劍客沉默片刻,這才問道,“不知先生這次又往哪裡去?”
“往北。”
“要去北方?”
“是。”
“在下也往北方走。”灰衣劍客抱劍行禮,“三年前栩州相遇,舒某愚鈍,不小心從先生這裡得了一番造化,卻不自知。後來醒悟過來,卻也沒了先生的仙蹤。如今有緣再遇,舒某願與先生同行,做些鞍前馬後的雜事,權當報答先生當日恩情。”
“當初相遇不過偶然,足下所得感悟,也是足下天賦所致,何來報答一說?”
“當時是緣,此時亦是緣,舒某往北,先生也正好往北,又何嘗不是緣分?”灰衣劍客再次行禮,誠心請求道,“北方混亂,妖鬼橫生,人心不軌,舒某知曉先生乃是當世神仙,不敢說替先生掃清路上障礙,不敢說能為先生降妖除魔,只求為先生掃清道上塵埃,省些煩心事。”
“……”
宋遊想了想,笑了笑,轉頭看他:“不知足下原本要去哪裡?”
“原是要去光州。”
“光州……”
宋遊想了想,才說道:“在下往北,要先去禾州,再沿著邊境走,足下去光州雖不是必須得從禾州過,但從禾州過去,倒也不算繞路。若是足下有心想要護送我等一程的話,便送我等走到禾州吧。”
“依先生所言!”
灰衣劍客再次抱劍說道。
同行人中便多了一名劍客。
三花貓常常盯著劍客看。
對陌生人暗中觀察。
宋遊則一邊走一邊說:“當日栩州一別之後,在下倒是常常聽到足下的傳聞,滿是江湖豪情。”
“江湖人就愛說這些,只管將事情說成他們喜歡的樣子,不管事情原本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