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聞言並沒鬆了口氣，反而更緊張了。
他看出李縱是故意要如此一步步來，為的是證據呈現，為的是一步步讓皇帝信服。
而這些東西不斷疊加，能讓李縱最後提供針對他的證據更為真實，更讓武帝暴怒！
李縱，想要置他於死地！
可李縱，不是司馬匡的人嗎？
但此刻別說李江，司馬匡心中也壓抑著怒火。
是他提出讓李縱成為京兆少尹。
是他為了讓李縱成為京兆尹，不惜和武帝交換利益。
結果，李縱今日突然拿出了刀要殺他！
“你保舉誰？”武帝很不解：“刑部尚書，大理寺卿都在這，你直接說！”
“陛下，臣……無能！”刑部尚書蔡振明直接出來下拜：“人死四年，如何還能驗出是否中毒而亡？”
孫無忌也搖搖頭：“四年時間，屍體腐爛只剩白骨。臣從未聽聞有人能驗白骨。”
“就沒有一個仵作能驗出來？”
“臣從未聽聞！”兩人異口同聲的說著。
武帝看向李縱：“你能找到這樣的人？還是聯合串通？”
“陛下，凡是要講證據。若是臣舉薦之人隨口編造，自有人反駁，不是嗎？”
武帝點點頭：“你舉薦誰？”
“秦王，李簡！”
金殿之內，霎時都愣了。
“你和李簡串通？”武帝覺得很可疑了。
李簡肯定是恨他，所以特意選擇在中秋佳節來鬧事。
“陛下信不過李縱，總信得過臣吧。”程節不滿了：“整條船三十二人如今都在兵部關押，這些都是錢穆的人。”
“只通敵賣國一條，錢穆就非死不可，何必要串通說他殺父呢？”
確實是這個道理。
“請陛下允許開棺驗屍。”程節朗聲叫著：“臣，不能看著老兄弟死的不明不白！”
“請陛下開棺驗屍！”
一時間，軍方所有人站起來，他們經歷是沙場，早就看淡了生死，而且縱然有些人關係不睦，但都是軍方。
他們能戰死，但死的不明不白，心裡就過不去！
李江的腿已經抖了。
別人都查不出的事，李簡要是查出了，這更能給之後李縱證明他有問題的證據提供說服力。
“召李簡！”
“陛下，大殿下如今有傷在身，不能起身，不如……”
“有傷在身就不能起身？”武帝怒道：“讓他……”
“陛下，不如讓殿下直接前往文遠侯墓前。”程節道：“臣已經讓禁軍封鎖了墓地。”
“好！”武帝冷冷道：“春雨，去傳旨！”
“是！”
武帝握著拳頭一步步走下來，冷冷的看著李江。
李江只覺得渾身冰冷：“父皇……”
武帝冷哼一聲就向前走去：“所有人，一個不缺全都去。朕，要親眼看看文遠侯到底是怎麼死的！”
司馬匡從頭到尾都沒辯解，他知道這是李簡在動手。
李簡果然是不甘寂寞，要在中秋宴之上，要在走之前搞事情。
但司馬匡萬萬沒想到李簡居然搞到了他的頭上！
而且是用他以為收服的李縱出手，此前他更是沒聽聞任何訊息！
武帝大步走出去，看著跪在殿門外的錢穆和馮山，狠狠一腳踹翻了錢穆：“你最好祈禱你父親不是中毒而亡，否則……朕活剮了你！”
武帝能容忍錢穆做個好吃懶做，不學無術，甚至可以去做個放蕩子。
但決不允許錢穆居然因為司馬匡的威逼利誘，暗中投靠司馬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