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原來如此。」
那小女孩幾乎破涕為笑。
秘書壇出後,宇詩納罕了整個下午。
他們二人相識,至多隻有兩個星期。
陳倉暗渡,來回不知有多少次了。
無可避免地,邱伊莉還是挑戰了林宇詩。
此刻,宇詩唯一可做的,仍系不動聲色。
她自問有這個耐力,自幼她在無聊的女人堆中長大、母親、嫂子、弟婦,統統沒有工作,她們的正職除出搬弄是非,就是處理若干叫她們呼天搶地的家務,一早認定宇詩這種事業女性非我族類,總是歧現她,挪揄她、諷刺她,越做得好,她們越是看她不入眼。
幼受庭訓,宇詩自問對於失意事真可以處之以忍。
那夜,宇詩輾轉反側,難以入寐。
王永全怎麼不替她想,她也許會尷尬呢,同事即情敵,情敵是同事,天夭對著,裝成若無其事,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宇詩深深太息。
她又做那個夢了。
這以一見到邱伊莉,她幾乎沒笑出來:「痛哭的應當是我,邱小姐,你別打趣我了。」
邱伊莉只是拿大眼睛看著她。
夢醒了。
王永全一句解釋都沒有。
或並.他示意林宇詩知難而退,不了了之。
宇詩十分生氣,表面上只是不動聲色。
過兩日,王永全的電話來了,「宇詩,星期五是家父七十大壽,媽媽特地關照我讓你來吃頓飯。」
「一定。」
「我來接你。」
「好。」宇詩的回答很簡單。
王伯伯伯母大約不知道事情會有那麼多變化。
她趁空檔去買了幾件凱斯咪外套做禮物,後來一想,人家的爸爸有,自己的爹沒有,實在說不過去,於是多買一件,那麼,老母呢?結果付銀時又是五位數字。
宇詩苦笑,失戀,也要講時間講心情,她有何資格失戀?
傷春悲秋,均講條件,她找生活還來不及。
下班時分,一個苗條的人影出現
在宇詩辦公室門口。
是邱伊莉。
宇詩打量她,同時替她算帳:香奈兒套裝三萬二,手袋八千五,平跟鞋三千六,假珠項鍊四千二,手錶近二萬,三克拉圓鑽,不知價。
宇詩笑笑.「什麼事?」
「去喝杯茶如何?」
宇詩攤攤手,「我還有兩個鐘頭才能走。」
「喲,賣身給宇宙了。」
「可不是,」宇詩一點不怕她挪揄,「簡直是家生的奴隸。」
邱小姐婀娜地走進房來,輕徑掩上門。
宇詩直到她有話要說了。
「你同王永全,是普通的朋友吧。」
宇詩笑了,真佩服人家的膽色,宇詩不由得想起一件事,她一個從事寫作的朋友告訴她:「有人抄襲我的小說,一個個故事排著次序抄下去……」
宇詩介面:「一邊抄一邊罵你,」
「不,」作家朋友說:「那已經落伍.比這更新鮮的是.抄本一出小冊子,立刻贈閱,殷勤謙虛地叫我指教他呢,問你服不服!」
此刻的邱伊莉同那位文抄公一般的叫宇詩五體投地。
她笑笑反問:「你說呢?」
誰知邱伊莉說:「我就是怕你對他有好感!」
什麼?
宇詩呆住。
「大家是同事,同時約會一個男生就不太好了,你說是不是?我知道永全喜歡的是我,所以,我勸你忌諱一點,不然,我倆面子不好過。」她語氣嚴肅。
宇詩忍不住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