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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我愛狄奧多拉,但我更愛羅馬(上) (1 / 2)

如果追溯根源,這種問題,可能還是要追溯到羅馬人身上。郭康覺得,正是因為羅馬人自己都很勉強,才導致了後續這一系列問題。

這也是為什麼,他特別希望紫帳汗國能夠補全合法性敘事上的各種缺失。因為歐洲這邊,其他人是真的指望不上,他們自己要是也不能成功,那可就完蛋了。

後世的理論,郭康也不敢用。因為仔細分析就會發現,這些理論中,也都充滿了濃厚的新教氣息。

比如,郭康需要說服大家給織婦提供啟動資金。這個時候,如果按照他那個時代,婦女權利推動者的邏輯,那他首先應該論述男性對女性的長期壓迫,然後要求男性給婦女各種補償。

對這個邏輯,那個時代的人應該都很熟悉。不過,對宗教史瞭解得多了,就能一眼發現,這是個充滿宗教意味的說辭。

它的根基,在於“原罪”與“贖罪”。

男性作為一個整體,被視為罪人——因為這些男性的男性祖先,被認為壓迫過當時的女性。在中原人看來,這個指責難免顯得古怪。

因為真正決定壓迫的,是權力、財富等等,性別只是其中的因素之一,並不能起到主導作用。不同階級的男性和女性之間,沒有一個明確的可比性:一個男貴族可以迫害大量女性,一個貴婦同樣在剝削為數眾多的男性依附民。這怎麼算?

仔細理論起來,這種相互關係是非常複雜的。就算非要進行計算,結果也肯定是個複雜的數字,並不能用一句話就進行定性。

同樣,這也不是為了公平。不同的時代本身就有不同的衡量標準,而要是按通用的權責對等原則,男貴族反而更有理由解釋了:我承擔封建義務和軍事職責,為了領地拼命,憑什麼不能擁有權力?這要是扯起來,也是幾天幾夜都說不完的。

所以,這種男性的原罪,就不是理論,而是一種信仰——只有信仰,才能這樣一句話就定性下來。

同樣,因為它是原罪,所以是可以傳遞的。塞里斯人最不理解的地方,可能就是在這裡。當別人斥他有罪,應該進行贖罪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往往是“我沒幹過啊?”

——這就是最麻煩的地方。由於文明背景的不同,塞里斯文明的成員,普遍就理解不了“原罪”這個概念……

原罪的繼承,是一神教的重要設定。比如聖奧古斯丁等人,都專門著書立說,陳述這個概念,告訴大家,始祖亞當的罪過是怎麼傳播下來的。

同樣,按照教義,原罪是“感染”的,而非“觸犯”的。人們可以相互共融,罪行也會一代代傳播,哪怕自己不犯錯,都同樣有原罪在身。

這二者結合起來,就告訴信徒,原罪是群體性的,也是不可避免的。它是整個群體中、每個成員都被揹負的罪孽,是與生俱來、深入本性的,和自己是否做過什麼壞事,並沒有關係。所以,就算是好人,也有原罪,也得為此尋求贖罪。

然而,塞里斯文化裡就沒這些東西。你讓他贖罪,他既不知道,為什麼非要說他的祖先有罪;也不知道不相關的人犯錯,為什麼輪到他去賠償。這種情況下,他自然會產生牴觸情緒。

實際上,這種牴觸感,遠不止在這一個方面。普通中原人對於一系列“政治正確”,幾乎都是如此態度。因為他們無法理解,自己對於這些“弱勢”和“少數”群體,就沒幹過什麼,怎麼突然莫名其妙地,也要跟著自省、反思、唸經、賠罪了……

另一方面,就是“誓反”的問題。作為新教的一部分,婦女權力主張者也需要一個目標,來進行“誓反”。但這個階段,同樣出現了理論上的bug

因為誓反需要一個目標,如果沒有目標,它本身就失去意義了。在這裡就意味著,首先要有一個男權,然後才能透過對它的誓反,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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