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惠貞的言論,讓眾人再次沉默不語。沒辦法,對大家來說,這個話已經沒法接了……
如果戰場老兵蘇格拉底,或者奧運會搏擊冠軍柏拉圖親自在這裡,倒是能為了這個原則性問題辯論一下。但在場的希臘人,顯然沒有先祖的那份體格和精神,面對史惠貞有意無意的刁難,大家只能保持沉默。
最後,作為主辦人,弗拉霍斯只能硬著頭皮出來應付。
“我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愛好,對於一件事的價值有著不同的理解,這很正常。”他說:“當初,‘第一位哲學家’泰勒斯晚上觀察星星,結果沒注意腳下,一不留神掉進了井裡。旁邊的一名色雷斯婢女嘲笑他,說他連地上的事情都沒有搞清楚,卻去關心天上的事。”
“當然,我們這些受過教育,接觸過智慧的人,不需要為此感到冒犯或是尷尬。泰勒斯和蠻族婢女都不應當受到指責,因為不同人關心的角度本來就不一樣。柏拉圖後來評論說,但凡從事哲學的人,總會被這般取笑。這原本就是追求智慧之路上,正常的插曲。”
他說完,聳聳肩,瞥了眼史惠貞。
這番話看似公允,但其實一直在暗戳戳地說史惠貞像個蠻族。與其說是“大家互相尊重各自的愛好”,不如說是“反正你也理解不了我們的智慧,就別摻和了”。
史惠貞想了想,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就點了點頭。
弗拉霍斯得意地朝朋友們笑了笑,正想說什麼,史惠貞卻又說道:“我聽狄奧多拉說,泰勒斯後來成功預測了橄欖的豐收,因此得到了人們對他智慧的認可。”
“是啊。”弗拉霍斯下意識地點點頭:“這對有智慧的人而言,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只不過他們的精力集中在其他地方,不怎麼顧得上凡俗之事而已。”
“那你能不能預測下,你的頭頂什麼時候豐收啊。”史惠貞提醒道:“那裡實在太荒蕪了!”
“我……”弗拉霍斯被她這個比喻,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聽教士們說,頭頂是接近天父之處,可不是什麼凡俗的地方啊!”史惠貞見他不說話,趕緊提醒道:“我看,伱還是注意下吧。”
“……”
然而,見他不說話,史惠貞還較真上了。她好奇地歪歪頭,問道:“難道以你的智慧,預測不出來麼?”
弗拉霍斯突然感覺,這個問題根本沒法回答。無論說是,說否,還是找個藉口推脫,都會讓自己成為笑柄。但不回答的話,這貨估計能一直糾纏到宴會結束。
沒辦法,他只好不悅地說:“這已經超出了人類能做到的範圍,本來就不是人該做的事。”
“那你才應該在這個方向繼續努力,多加關注啊。”史惠貞指出。
“為什麼?”弗拉霍斯沒明白她話裡的邏輯。
“你既不耕種,也不戰鬥,連你家販賣奴隸的生意,都不是自己去經營。”史惠貞還分析了起來:“人乾的事,你是從來不做。那不正好應該多做些人不做的麼?”
“???”弗拉霍斯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他的朋友們面色都有些難堪,其他客人,有些都開始偷笑了。
“這種事情先不急,我們先說宴會的事。”弗拉霍斯只好強行岔開話題:
“我們平時可以聊很多,隨你說什麼。不過這裡既然是個聚會,我還是覺得,應該遵守以往的習慣。如果你不能理解這些,恕我也沒法專門照顧,因為我只能優先考慮大多數客人的感受。”
“突然說這些幹什麼?”史惠貞沒反應過來。
“你帶把劍幹什麼?”弗拉霍斯指了指她腰間。
“泰勒斯說宴會的時候不能帶了?”史惠貞反問。
“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