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轉運鹽使司衙門救人。”
揚州地方官與當地豪強富商攀枝錯節,貿然查案,恐被對方牽著鼻子走,最好的法子便是救了許容的命,再撬開他的嘴,如此有的放矢。
轉運鹽使司不歸地方衙門管,直屬戶部,除了戶部有駐守官吏,亦有都察院御史並司禮監掌事太監三方坐鎮,而其中又以掌事太監為首,鹽業收入,一部分也由著司禮監進入皇宮,一部分被各方人士侵吞,餘下則歸戶部國庫。
夫婦二人在船內又喬裝打扮一番進了城,入夜時抵達了轉運司衙門,裴沐珩做大夫裝扮,徐雲棲提著個醫箱做隨從小廝,費了些周折,終於進了內衙,見到了傷病垂危的許容。
一名內監迎著二人入內,一人守在門口。
徐雲棲拎著醫箱進屋,這是一間極為寬闊的寢室,珠玉做簾,絲綢為幔,連燻著的香也聞出一股奢靡的氣味,繞過屏風便聽得幾聲痛苦的呻吟,探目望去,只見一大腹便便的男子裹著白衫臥在塌上,看模樣面上毫無血色,氣息不穩,當時傷得不輕。
許容過去在司禮監當過職,三年前被派遣出京,是認得裴沐珩的,瞧見他,便眼眶泛紅,
“三公子”
裴沐珩喬裝進衙,不敢聲張,上前坐在他面前的錦杌,低聲問,“身邊人都可信嗎?”
許容看了一眼屋內兩名內監,點點頭,“都是奴婢一手提拔出來的人。”
裴沐珩不再多問,讓開位置示意徐雲棲上前,
許容看了一眼徐雲棲的裝扮,只當是裴沐珩帶來的小太醫,神色間不太信任,這幾日揚州最負盛名的醫士都過來會診過,藥開了不少,他吃了不見明顯的好轉。
但裴沐珩這個面子必須給。
於是許容打算寬衣讓她檢視傷口。
裴沐珩眼看他這動作,下意識制止,“等等。”
許容和徐雲棲同時抬眸看向他。
徐雲棲已挽起衣袖,將醫箱攤開在跟前小几,只等看傷口。
裴沐珩心情複雜與許容解釋,“她是我的妻。”
許容則驚得下巴險些掉下來。
他在揚州也聽說皇帝給裴沐珩指了一門婚,似乎不太如人意,如今
才明白是這等不如人意,他難以想象裴沐珩會帶她來,還准許她給自己看診,顧不上多想,許容艱難抖著膝蓋,試圖給徐雲棲磕頭,
“豈可勞動郡王妃”
裴沐珩恐許容看輕了徐雲棲,又補充一句,
“她是荀閣老的嫡長女。”
這下許容什麼話都不敢說了,為難地望著徐雲棲,“這這”
徐雲棲笑道,“你在我面前便是病患,此刻我也只是你的大夫。”
這話像是在安撫許容,也像是說給裴沐珩聽。裴沐珩能主動帶她出京看診,已是莫大的進步,不指望他一夜之間全盤接受。
不等許容反應便問,“傷在何處?”
許容指了指腰側,“這兒被人捅了一刀。”
徐雲棲頷首,她已發覺那一處綁帶滲出血色,
到了看診之時,病人的命最重要,她可顧不上裴沐珩。
“你躺好不動,我來看傷口。”
徐雲棲拿著剪刀將那一處衣裳給剪開,露出一片白色綁帶,又一一將之剪破清除乾淨,露出傷口本來的模樣,傷口依舊泛紅泛紫,儼然有化膿的跡象。
徐雲棲仔細觀察一陣,蹙眉道,“傷及腰腎,且傷口處理不好,以至遲遲不見癒合。”
立即換來許容的隨侍打下手,先給許容以酒喂服麻沸散,至他昏昏入睡之際,便開始重新給他處理傷口,清除體內淤血。
裴沐珩靜靜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妻子,徐雲棲一旦投入治病,便換了個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