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間屋子都用了,回頭擱哪兒弄食品廠?”
三人被問愣住。
梁好運回過神失笑道:“忠武叔以為這兩間空屋子是留作食品廠的?”
“難道不是?”張忠武問出口,看到劉向東和張躍民忍俊不禁的表情,意識到自己錯了。
梁好運道:“兩間房子作食品廠那是家庭小作坊。我們要開大廠,兩條生產線,工人就得好幾十個。一個月光工資就得發出去小一萬。”
張忠武目瞪口呆。
梁好運:“我們打算瞅瞅哪個國營單位效益不好,回頭就租他們的廠房和員工宿舍。國營單位都有門衛和保安,我們也省得請人看門。”
“那你們的生意不小。老村長咋還說幹不長?”
梁好運解釋:“小打小鬧我們還不擔心呢。賠了大不了明年夏天跟保栓叔他們一起賣衣服。就是搞的大,以後啥樣我們也說不準,才要跟你說清楚。”
張忠武還是沒懂。
張躍民道:“真能弄起來,可能得要你去那邊,還有可能去村裡招工。好運不可能每次都跟老村長說,咱們醜話說在前頭之類的。一次說清楚,招工的時候我們不過去,老村長也會跟村裡人解釋。”
張忠武明白了,“難怪老村長要我做好心理準備。可是,可是你們剛開始幹,就請那麼多人,萬一不成那你們這幾年賺的錢,不就,不就全沒了?”
“沒了再賺唄。”劉向東接的迅速。
張忠武的呼吸停頓片刻,年輕人,真敢啊。
梁好運瞧著他的表情很複雜,臉上寫滿了一言難盡,乾脆轉移話題,“回頭護照下來,你跟躍民一塊去,讓向東在家歇著。趕明兒躍民開學,你再跟向東一起。”
“我都行,反正家裡也沒啥活兒。”張忠武道。
劉向東就喜歡這麼幹脆的人,“吃飯去吧。吃了飯我和躍民還有事。”說著就去拿鎖。
張忠武指著隔壁廚房:“不自個做?”
“懶得做。”劉向東擺擺手,開車把三人帶到市區,飽餐一頓就讓張忠武回家。
劉向東和張躍民談生意的時候不可能帶著外人,張忠武誤以為他沒護照,留下也不能跟車出去,以至於在家等的很安心。
這年頭沒學歷找工作不容易,這個工作還省心,兩個老闆一個塞一個大方,張忠武很珍惜。怕被人搶來去,跟誰都沒說。
年後,證件辦下來,年初五,張躍民就帶著張忠武以及一眾朋友登上火車。
張忠武第一次坐火車,看著啥都新鮮。然而,也只稀罕一天就蔫了。
班列出了邊境,張保栓等人就看到蔫頭蔫腦的人瞬間活了過來,跟打了雞血似的。
張躍民同他們解釋,每停一站都有毛子圍上來要買東西。張躍民的貨物是交給毛子公司的人,這趟旅途他非常清閒,就教張保栓等人怎麼賣。
火車開啟,張保栓等人慌得跟下雨天搶收一樣。到火車上都沒精力找座位,往地上一坐就大喘氣。
好一會兒,活了過來,張保栓就問:“躍民,你們早兩年剛開始幹也這麼火急火燎跟火燒屁股一樣?”
“不然呢?”張躍民反問
張保栓禁不住問:“我們打聽的時候,那些人咋跟我們說特簡單。只要敢幹就能賺錢。”
“他們沒說錯。車停就下車交易,車開就上車,不就這麼簡單嗎。”
張忠武忍不住問:“半夜停呢?”
張躍民點頭。
張忠武張口結舌:“那那,這一路上甭睡了?也忒辛苦了吧。”
“幹啥不辛苦?”張躍民失笑:“種地辛不辛苦?”
張保栓翻出軍用水壺,喝口水潤潤嗓子,就說:“沒種地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