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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高,還是太后手段高。
江充一定很清楚太后為何召見他。
太后不說,江充不敢問,這事就像懸在江充頭上的一把劍,不知道何時就會掉下來。
劉據所料不差,三伏天過後,公孫敬聲來找劉據玩,給他帶來一個訊息,他太學同窗的一個遠房叔父如今跟著江充做事,這些日子江充時常晚上做噩夢。
以前早上起來恨不得花一個時辰穿衣打扮,如今最多半個時辰,花野雞快要變成土雞。
公孫敬聲一臉好奇:“據兒可知江充怎麼了?”
韓子仁:“殿下才三歲,公孫公子今日說的話殿下能記住已是異於常人。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殿下早忘了。”
公孫敬聲聞言痛快承認:“是我忘了。姨母說小孩三週歲才記事。據兒兩週半。還得半年啊。”眼中一亮,捏捏太子表弟的臉,“我現在欺負你——”
韓子仁打斷他:“奴婢會告訴殿下。”
公孫敬聲慌忙鬆手,瞪他:“我和據兒說話有你什麼事?哪涼快哪待著去。”
韓子仁胡扯:“殿下如今會躲藏,跑得快,陛下jsg令奴婢時刻盯著殿下。”
“有我你還不放心?”
韓子仁搖頭:“不放心。”
公孫敬聲氣結。
霍去病幾次糊弄公孫敬聲,韓子仁都聽見了:“如果是小霍公子,奴婢一百個放心。”
公孫敬聲聞言心虛氣短:“好端端提他作甚。他被陛下慣壞了。眼裡沒我。”
韓子仁別過臉忍笑。
劉據很無語,沒你都忽悠你,有你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
劉據遞給他一塊瓜:“孫孫,吃瓜。”
“叫表兄!”
劉據是個乖孩子:“表兄。”
公孫敬聲滿意了。
由於他是下午來的,玩半個時辰不得不出宮。
吳琢等他走遠才問:“江充既然那麼擔心,為何不請陛下問問太后,太后究竟什麼意思。”
“朝中那些可有可無的人,太后無論處置哪個,陛下都不會因此跟太后大鬧。”韓子仁看得明白,“太后也知道。不然去年長平侯班師回朝,陛下已經賞了,太后還把長平侯叫過去好一頓誇,又賞他幾樣稀罕物?”
憂思過重
吳琢指著自己:“如果是我們?”
韓子仁:“陛下知道後興許會說一句, 知道了。”
吳琢臉色微變,不由自主地倒抽氣。
韓子仁覺著好笑,江充的職責是監察百官和皇親國戚, 他們又不是江充:“太后又不嗜殺。我等盡心伺候殿下,太后多想不開髒了自己的手。”
吳琢想想太后這些年做派:“說得也是。”
“本就如此。”韓子仁轉向劉據,“殿下還聽故事嗎?”
太陽偏西, 正午的燥熱消散,劉據撐著茶几起來:“花花, 黑黑, 玩兒去。”
名叫“黑黑”的黑貓趴在房梁木上低頭瞥一眼, 把腦袋埋進軟乎乎的毛裡打盹。花花從窩裡蹦躂出來, 搖著尾巴, 全身上下透著喜悅。兩隻雞聽到動靜, 腦袋動一下,繼續在窩裡好眠。
劉據明知故問:“韓韓, 雞雞怎麼啦?”
韓子仁:“下蛋累了。”
小孩點一下頭:“好吧。我和花花去找鴨鴨和鵝鵝。”
那四隻成天一早就往滄池跑,堪稱風雨無阻。滄池位於椒房殿偏西南, 劉據住所正南方, 看似不遠,其實有好幾里路。劉據住所有一條通往宮外的小溪, 溪水源頭便是滄池。平日裡宮女浣洗都在這條小溪中。不過劉據的衣物, 枇杷等人都是打井水洗, 怕溪水不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