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伊人扶著喜兒在沈二郎身邊坐下,叫弟弟掀蓋頭。沈二郎無奈地掀開紅蓋頭,不禁閃了閃神,小娘子巴掌大小臉,面頰白嫩,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眼神呆滯,確實不甚聰明。
鄭喜兒不是“呆滯”,她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鍾子孟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合巹杯:“飲了這杯酒禮就成了。”
沈二郎接過去,沈伊人喊一聲“喜兒”。鄭喜兒靠近一點,同沈二郎飲下這杯合巹酒。
鄭喜兒不知說什麼,沈二郎對這樁婚事很是不滿,懶得開口,一時室內落針可聞。
鍾子孟前幾年常去長安,見多識廣,稱得上八面玲瓏。他一點也不尷尬,笑呵呵說:“成了。”接過杯子,找出沈二郎的中衣,“喜兒,二郎身上的衣服溼了,你幫他換一下,我和姐姐給你弄些吃的。”想起他打聽到鄭喜兒愛吃肉,“給你拿大雞腿。”
鄭喜兒懷裡多了一身中衣,她下意識抱住,話沒說出口,夫妻二人出去,還不忘帶上門。鄭喜兒把“我不餓”三個字咽回去,陡然想起原身家窮,肚裡沒油水,以至於家裡一做美食她就上手搶。家人大罵她“傻”,她吃到嘴裡嘿嘿傻樂。鄭家一家老小打不捨得打,罵又沒用,這就導致鄭家人個個黃皮寡瘦,唯獨她白裡透紅。
鄭喜兒雖不是原主,在男女情愛方面跟原身一樣稚嫩,哪敢動手剝男人衣袍。
沈二郎看出她侷促不安很是意外,鄭喜兒不傻啊。
知道吃喝拉撒睡?確實不傻。沈二郎伸手:“給我。”
鄭喜兒遞過去,沈二郎疲憊乏力沒接住,鄭喜兒嚇一跳,脫口想道歉又趕忙咽回去——原身不懂道歉。鄭喜兒把衣服放床上:“我,我幫你脫喜袍?”
沈二郎微微點頭。鄭喜兒小心翼翼解開腰帶,沈二郎拿下外袍,鄭喜兒接過去放床尾。沈二郎解開中衣衣帶,鄭喜兒直勾勾看他,他想讓她轉過身,又覺著虛偽——村裡人都知道他“有心無力”,他死後鄭喜兒也是寡婦,別想像頭婚一樣嫁。
沈二郎拿下汗溼的中衣,鄭喜兒瘮得慌——他手臂和腰腹怎麼那麼多刀傷劍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