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雖然沒接丈夫的話,但還是吩咐奶孃抱著甜瓜兒去外面院子裡消食。
“我也正有話與你說。”陳氏坐正身子,望著丈夫道,“我今天又跟棗兒說了陳七郎的事情,這孩子也不知是怎麼了,竟然就哭了。一整天飯都沒吃,只自己躲在房間裡,我去了她也不理我,只說不要嫁去陳家。我想......這事情就算了吧,那陳七郎再好,可是女兒不同意我也不想逼她。”
謝潮榮同意妻子的話,點頭道:“女兒的婚事,咱們都聽她的,畢竟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能叫她心不甘情不願。”望著妻子看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這次秋狩,聖上特意點了咱們家的二爺跟三姑娘隨我一道去,得有幾日才能回來。”
“做什麼叫棗兒也去?”陳氏眉心緊蹙,“她一個女孩子,騎馬射箭都是玩玩的,哪裡能跟你們爺們一道處。況且,刀劍無眼,她要是受了傷可怎麼辦?”
“你先別急。”謝潮榮就知道妻子會是這副模樣,趕緊安慰道,“咱們大興朝的公主也是會騎馬的,每年皇家狩獵,皇子跟皇子比,公主跟公主比,都是有比賽的。你也放心,我會差了人保護好女兒,再說,還有旭華在,他也會保護好自己妹妹的。”
陳氏還是有些不情願,但知道這是聖上旨意,也沒了法子,只問道:“你們得去幾天?”
謝潮榮看著妻子道:“一來一回,得有十天半個月吧,這要看聖上心情。聖上若是心情好,延遲幾天也是有的。”
離別在即,陳氏捨不得丈夫孩子,不免落了淚。
☆、第一百一十章
謝潮榮見不得妻子傷心,此番見她低著頭默默垂淚,他心都要碎了。
天知道他有多捨不得妻子,要是可以,他恨不得走到哪兒都將妻女帶著。只是,每年的春狩秋狩都是太祖皇帝還在位的時候留下來的規矩,聖上十分重視,他不得不去。
倒也有朝廷命官帶著妻室前去,但是圍場危險,而妻子嬌弱得像是養在溫室裡的花朵兒,那樣血腥的場面不適合她去。
再說了,小女兒還小得很,根本離不開妻子,就算他求著她去,她也定然不會去的。所以當聖上問他可否帶著夫人一同去的時候,他只思忖片刻,而後搖頭。
至於棗兒,那是聖上親自點了名的,他不能抗旨。
“為夫又不是走了就不回來了,最多半個月,半個月後我肯定好好地出現在你面前。”他伸手摟過妻子,讓妻子靠在自己胸膛,他的下巴則頂著妻子頭尖,一下子想到了十多年前。
上次跟妻子分別,還是兩人新婚燕爾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夜晚,妻子在他跟前哭,他在去與不去之間猶豫不決。
最後在妻子跟仇恨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執刀上戰場,為二哥報仇。
他以為戰爭會很快就結束的,萬萬沒有想到,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五年之後了。洞房花燭夜,他揭開她蓋頭的時候,親口承諾過,若是此生有負於她,定然不得好死。
他最後還是負了,雖然不是自己所願,但確實做了對不起妻子的事情。
十五年來,他一刻都不敢想象,當妻子沒有等到他回來,卻等到被他送回來的賀氏時會是什麼感覺......駐守東疆的十多年,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妻女,每天睡覺前都會想著,棗兒該是又長高一點了,妻子是不是也在想著自己?
那些歲月裡,他除了跟將士們呆在一起研究戰術,便是一個人呆在房間裡給妻子寫信,跟她彙報自己一天的行蹤。十五年來,半個月一封信,雷打不動。除了犯錯的時候碰過賀氏,他從沒有碰過其她女子一根手指頭。
除了自己妻子,他對其她女人根本毫無興趣,他喜歡做那樣的事情,可他只喜歡跟自己妻子做。
陳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