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煩很是好奇,逐字逐句地看。
陳小慧初到供銷社那幾天,主任、出納看在葉煩的面上寬慰她不必著急,先適應適應,交給她的事很簡單。
可是陳小慧忘記重新來過不是換個腦子,大包大攬表示她可以。
葉煩離開後,主任和出納認為她適應的差不多了,就把全部賬本交給她。
陳小慧上輩子沒幹過會計,這輩子離校多年,除了生活中會聊到的語文、政治和歷史,其他的都還給老師。突然看著密密麻麻的數字眼暈頭大,有的貨款月結,有的半月結,有的一個季度結一次。在農副產品收購站截胡的東西單獨記賬,以便有人告黑狀的時候上面抽查。
之前陳小慧當著出納的面對葉煩說供銷社的帳對她而言簡單,她要面子不懂也不好意思問出納。自認為提醒過耿致勤彆著急結婚,有點情分,她就找耿致勤請教。
耿致勤又不知道陳小慧重新來回,也不知道陳小慧的心路歷程。她在信中說陳小慧自不量力,打腫臉充胖子等等,不是看在嫂子的面上我才不教她。
中間還夾幾句,嫂子都沒手把手教過我,特意抽出時間教她,陳小慧還不領情,活該忙成狗。
看到這裡葉煩哭笑不得:“信寄了嗎?”
耿致曄搖頭:“準備晌午回來繞道把信寄出去,可是還沒到晌午就收到小勤的信。”從上衣兜裡摸出一封信,“留著引火吧。你給我丈母孃寫封加急信,再給小勤去封信。”看到葉煩手裡的信又忍不住說,“昨天看到那封信我也覺著她沒必甩臉子。”
葉煩:“我媽有那樣的懷疑也不能怪她。誰能想到陳小慧所謂的會了是十竅通九竅。”
因為這事葉煩夜裡都沒睡踏實——擔心陶春蘭跟陳小慧打起來,陳小慧缺心眼下手沒輕沒重,一覺醒來她沒媽了。
耿致曄潛意識裡有個開關,值班的時候有點風吹草動都能把他驚醒,在家就像回到了安全的港灣,早上醒來看到葉煩眼底泛青才知道她沒睡好。
“你和大寶和二寶在院裡玩,我做飯。”
大寶大聲提醒:“爸爸,做大龍蝦。”
剛到耿家屋角準備從廖家和耿家中間的衚衕過的中年女同志猛然停下,側耳細聽耿致曄問:“爸爸早上買的?”
“對啊。媽媽膽小鬼不敢殺。”
葉煩翻個白眼。
耿大寶頓時樂得咯咯笑。
耿致曄見狀不禁提醒:“大寶,你媽的忍耐是有限的。”
“爸爸,我燒火!”大寶慌忙跑到爸爸身邊。
耿致曄抱起他:“走咯。”
女同志轉身往回走,走到自家門口停下,猶豫片刻往北去。往北幾十米看到一排石頭修的瓦房又停頓一下,女同志毅然決然地朝門外打掃的十分乾淨的小院走去:“小田,在家嗎?”
田小鳳拿著一把莧菜從菜地裡出來,“誰呀?”
“我,不記得了?”女同志指著自己,“早幾天見過。”
田小鳳有印象:“你是高營——”
“別讓人聽見。”女同志低聲打斷,“進屋說。”
田小鳳準備做飯,沒空陪她白話:“不方便,孩子在家。什麼事啊?柳嫂子。”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女人姓柳單名一個“晴”,柳晴神秘兮兮的同她分享最新戰況:“耿團長的愛人葉煩還把自己當大小姐。”
田小鳳下意識往左右看看,沒什麼人:“去廚房說。”拉著柳晴的手迫不及待地問:“跟你拿喬了?”
“人家才懶得搭理我。人家都是跟政委家的嫂子,參謀長家的嫂子,今兒還跟牛團長家的嫂子上山撿柴——”
田小鳳輕呼:“她撿柴?她知道什麼柴好燒嗎?別又像早幾天燒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