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謝五郎忽道:“我等會出去處理點事情,晚膳時方能回來。”
崔錦詢問:“是……太子的事?”
謝五郎說:“只是小事。”
崔錦應了聲。
謝五郎又溫柔地道:“昨夜累著你了,你今日便在房裡歇著。我知你想念家人,再過兩日我便陪你回孃家。”微微一頓,他又道:“陛下許了你半月的假吧。”
崔錦不由笑道:“朝中大臣本該是七日的,陛下念著我新婚,嫁的人又是恆郎,便寬限了幾日。其實陛下念在我的情分上,實則看的還是恆郎的面子。”
有關巫力一事,皇帝待謝五郎始終是寬容的。
謝五郎捏了捏她的掌心,並未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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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錦昨夜被折騰了一夜,今早又被折騰一次,如今的確有些乏了。打從前幾年去邊關開始,她便極少有時間歇著,來燕陽後忙著上朝,忙著與同僚周旋,每日都是天未亮雞未鳴便起,極少有現在這般可以眯眼的時間。
崔錦回了新房後,寬了衣,幾乎是沾床便睡。也不知過了多久,崔錦睡得迷迷糊糊的,月蘭走了進來,輕聲叫道:“少夫人,少夫人。”
崔錦睜開眼,問:“何事?”
月蘭說道:“大夫人派人過來傳話,說是讓少夫人過去一趟。”
崔錦登時徹底醒來,也不知齊氏打什麼主意。她冷靜地道:“侍候我梳洗,另外讓人通傳一聲,就說我片刻便到。”
月蘭擔憂地道:“少夫人,大夫人會不會趁著郎主離開故意給您下馬威呀?”
崔錦失笑道:“母親並非愚鈍之人,且我又非尋常媳婦。”
月蘭笑嘻嘻地道:“也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呢。”
片刻後,崔錦便到了齊氏那兒。齊氏笑著說道:“瞧瞧孃的記性,年紀一大便總是忘事。昨天夜裡剛從庫房取出來的黃金點翠頭面,夜裡我還每一件親自清點了一遍,沒想到還是落了一件。”她對身邊的阿嬤使了個眼色。
阿嬤上前,遞上了一個小錦盒。
齊氏說:“這套頭面統共有九件,取自天長地久的美意,落了一雙點翠耳墜。”
崔錦笑了笑,說道:“媳婦定會仔細收好的。”
齊氏慢慢地喝了口茶,說道:“五郎出去了?”
“是的,說是有些小事要處理。”
齊氏擱下茶杯,溫聲道:“沒與你說是什麼事?”
崔錦說:“不曾,恆郎既然說了是小事,想來也是不願我擔心,我便也不過問。”
齊氏笑說:“夫妻相處之道便該如此。”微微一頓,她又執杯喝了口茶,漫不經心地問:“你為巫女,可知五郎要做何事?”
崔錦微怔,說道:“鬼神雖賜巫力,但也非事事知曉。”
齊氏看了她一眼,笑說:“若是事事知曉,人生倒也無趣。我看你也乏了,回去歇著吧。”
崔錦走出了齊氏的院落,她的眉頭微蹙,似是在沉思什麼。月蘭走在崔錦的後面,嘀咕著:“大夫人真是奇怪呢,讓人將點翠耳墜送來便好了,怎地還要少夫人親自過去一趟?”一頓,月蘭又自言自語地道:“也是,點翠耳墜珍貴,還是得親手交到少夫人手中,不然下人弄壞了可就不妙了。”
崔錦不以為然。
方才她從齊氏的話語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年紀大忘事不過是措詞,今早五郎在時,那套頭面送過來時必然會先清點過的,又怎會發現不了少了一件?想來有些話是齊氏不願當著謝五郎的面說,是要單獨與她說的。
“侄媳。”
冷不丁的,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
崔錦轉身一看,說道:“原是二叔。”此刻,崔錦的身前所站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