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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服的聽完點頭:“那倒也是。就鍾家小少爺那樣兒的,換我我也不捨得叫自己孩子去陪讀。”又咋舌感慨道:“你說鐘太當年多瀟灑,多風雲?她老公鍾先生那麼寵她,90年代在澳門豪賭不眨眼,就咱們h市,哪個敢在她眼皮下動土,一塊板磚直接給你拍過來。現在為了家和孩子,倒是盡心盡力得什麼都收斂了。”
說到了綠裙子的心裡,綠裙子的女人附和道:“可不就是。換作別個人家,可能早都放棄了,就她一點一點的,也把那小少爺教出來像個人樣兒。”
黑衣服的抿了口咖啡:“到底都是自己生下的,怎樣能不當成寶?給多少伴讀費呢,回頭我幫你也問問看。”
綠裙子女人:“五千一個月,就是早上一起學學國畫,下午學烘焙,事情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許鹿鳴在旁邊吃布丁,差點兒就嗆到,聽得手抖。白學本事,還給錢,比老司馬達一個月的工資還要高。
黑衣服的接著問:“地方在哪裡,說一個,我記下。”
綠裙子報了個地址:“如果能問到,你讓人直接去就好了,就說是我託你介紹的。”
喬卉區靜北路523號門。好的好的,大恩不言謝。
出蛋糕屋,外面的馬路灑過一層溼潤,空氣也別樣清新。應該短暫的下過一波太陽雨,天空出彩虹了,許鹿鳴仰頭看了看天,準備走去公交車站。
“蘭嵐,還要過一會……不是,你先別哭。”
“一會我就過去,現在等司機開車來。”電線杆下,站著個高挑的男生,正在打電話。冷毅的眉眼,語調低柔,黑色膠底鞋踩著地上磚石,幾隻螞蟻爬過來,他輕移腳尖讓道。
聽見身後走動,便結束通話電話,把手上的飲料瓶往後遞:“拿去,扔一下。”
碳酸汽水的易拉罐,詫然遞到許鹿鳴跟前。許鹿鳴抬頭,看到一身亮眼的跆拳道服,記起來是剛才路上鄙視自己的那個男生。
她就頓足:“素不相識,你叫誰呢。”為了顯示自己對他其實沒有半分想法,她的語氣冷冰,甚至帶點兒不屑。
男生通身氣宇都是高貴,原本聽見背後響動,以為是司機小陳來了,就依習慣差遣。不料卻是個陌生的女孩。
他蹙眉打量了許鹿鳴,一米五八上下,臉蛋白皙圓潤,染頭髮。穿普通的黃色t恤,牛仔褲挖洞,腿不長,胸脯胳膊和腰都偏肉,不知道為什麼使他想起小黃鴨。
他世界裡的女孩子,都應該是長髮飄飄,肩膀瘦削,身材苗條纖細,像輕輕一摁都能折掉的那種。像她這樣的,根本就不在他的視力之內。真正該不屑的是他。
呵,鍾洲衍就噙了噙嘴角,緩慢的語氣說:“我說,就叫你扔怎麼了?”
許鹿鳴受不了他那副渾然天成的傲,簡直要把她碾壓到塵埃裡,然後再中間劃開兩個等級世界。
這種層次感讓她不自在,許鹿鳴就說:“付費嗎?沒錢你憑什麼差遣陌生人。”這是她的習慣性反應與思維。
鍾洲衍搜了搜口袋。剛才打電話時眼睛四下看,看見她走進麵包屋指著門口公告,他也沒留意。這會兒看她表情喪的,大概就是打工沒談成。
他急著去見人,出來沒有揹包。清勁的手指從兜裡摸出一張五十元,遞過去:“夠了吧?拿去扔掉。”
許鹿鳴也就隨口一說,沒真想幫他,下一秒面前就掠過他一陣風,紙幣飄去了地上。
她追了兩步頓住,只得忿忿地把錢撿起,抓起易拉罐瓶:“資本主義,亂丟垃圾。”
“噗通——”投進了垃圾桶。
晚上,季蕭蕭在整理回學校的行李。其實每週末都回家,統共就幾件衣服床單被套,也沒什麼特別需要整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