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此刻心中充滿了憤怒,阿菀只覺得祖母從來都沒有這麼惱火的時候。
這種惱火之中,彷彿還藏著對前頭的太夫人的怨恨。
也對,把慶王妃養成這樣,還叫慶王妃非要嫁入慶王府,想想也的確叫人心中恨意頓生。
“您從來都沒有覺得我好過,自然看我不順眼。祖母當年說得對。大姐姐在您的眼裡千般好萬般好,生來就是做王妃的料。可是在你的眼裡,我是不配做王妃,不配和大姐姐並肩的。她能做王妃,我卻只配嫁給一個尋常的人家,對不對?”
慶王妃見太夫人看著自己說不出話來,不由帶著幾分怨恨地說道,“我知道當年您想把我嫁到什麼人家兒去,我偏不要。無論美貌家世,我哪點比大姐姐差了?憑什麼你只為她籌謀,卻對我的終身不屑一顧?”
阿菀呆呆地看著慶王妃。
她現在突然明白了韓國公夫人面對阿恬時竟然會氣得早產的心情。
她動了動嘴角,眼睛垂了垂,突然抱著阿萱的衣角抽噎地哭了起來。
阿萱回頭,看著滾在自己裙子裡的那顆哭得縮成一團的胖糰子,驚呆了。
可是她也瞧見了太夫人的臉色不好看,不知道怎麼,突然福至心靈,一邊抱著滾在自己裙子裡此刻扭進她懷裡的阿菀,一邊鼓足了勇氣上前對慶王妃說道,“小姑母,您氣到老太太了。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你,你不該這樣抱怨老太太。”
她把阿菀丟進太夫人的床上,嫌棄得不得了,看見慶王妃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抿了抿嘴角,回頭看了太夫人一眼,這才大聲說道,“若您再敢冒犯老太太,我就只能喊人了。”
“死丫頭,你在說些什麼?你竟敢這樣對我說話?!”
阿萱從前說話都是細語輕聲的,慶王妃沒想到這丫頭竟然突然敢這樣高聲。
她早前還覺得阿萱人不錯,如柳氏當真有意,她就把阿萱接到身邊給蕭韋當個解語花兒,也算是有個知心人在身邊。
到時候蕭韋娶一個名門大族的貴女媳婦,身邊再有一個從小兒一塊長大的表妹做二房,慶王妃與阿萱聯手,也能叫兒子的心不會落在妻子的身上,到時候還是與她一條心。她想得很美,因此對這些年柳氏言語裡隱隱的那點意思也並沒有拒絕,誰知道本以為阿萱是個好的,可是如今竟然敢衝撞她。
“這是怎麼了?”見阿菀哭了,哭得傷心極了,太夫人垂頭問道。
“我心疼您。”阿菀努力地憋紅了眼眶,仰頭對太夫人說道,“您才剛剛身子好些。不要吵架,老太太,不要生病。生病難受。”
她抱著太夫人哭得更加可憐,小小的孩子依偎在自己的懷裡怯怯的,頓時就把太夫人心裡的那點因慶王妃這樣忤逆怨恨自己的震驚痛苦還有怒意全都忘記了。她看著眼前孺慕又擔心地看著自己的阿菀,突然覺得意興闌珊,對正對阿萱尖銳地咒罵的慶王妃無力地說道,“我與你已經無話可說。你走吧。”
“母親這是趕我走?”
“這麼多年,我對你的維護也到頭兒了。都說溺愛就是害了你。如今想來,或許都是我的不對。若我早就呵斥你,或許你也不會糊塗成如今這樣。”
太夫人嘆了一口氣平淡地說道,“至於阿韋的婚事……王爺既然能為阿堂籌謀,都是他的兒子,他怎麼可能不為阿韋著想?如今你鬧得厲害,來日阿韋若是沒有好的姑娘願意嫁給他,你吃了兒媳婦的苦,別在我的面前抱怨。”
敢當勇士嫁給蕭韋與蕭堂的,不是真愛無敵就是篤定了自己能轄制慶王妃,到時候才是慶王妃的苦日子。
太夫人覺得自己無論說什麼慶王妃都聽不進去,那還說什麼?
不如就這樣吧。
“那承恩公府的婚事呢?”慶王妃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