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冷靜地說起柳氏的生死,阿萱只覺得心都窒息了。
“大表哥……是不是因我是庶出的看不起我?”她流著眼淚問道。
“你做的事能叫人看得起麼?”蕭堂反問。
他從前很少會對女子這樣耐心,阿菀歪了歪小腦袋,不明白為什麼蕭堂會跟阿萱說這樣多。
此刻,蕭堂卻已經開口叫阿菀去看阿萱。
“不要學這等女子,自作聰明,引人笑柄。”蕭堂說了這麼許多,不過是想要叫阿菀不要跟阿萱學這種哭哭啼啼跟人求情,口口聲聲活不下去。阿菀咬著胖手指點了點小腦袋,卻聽見阿萱突然聲音尖利了幾分,“大表哥對我不公平!”
明明都是一樣兒的表妹,可是蕭堂的心裡卻偏偏能分出三六九等來,把她重重地踩進泥裡去。阿萱心裡難受極了,只覺得自己的心意全都被辜負,然而更遠的地方,正有幾個丫鬟婆子的衝過來。
“世子,二公子。”最前面的一個正是太夫人身邊的心腹,見阿萱對蕭堂兄弟梨花帶雨的,愣了一下,心裡頓時就明白了。
蕭堂與蕭韋都是慶王嫡子,在京都貴女的眼裡都是香餑餑,阿萱有些想法也不奇怪。只是不知她們這位心高氣傲的三姑娘是看中了其中的哪一個,叫她竟然這樣用心地哭了這一場。
然而此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這幾個丫鬟婆子的已經往遠處去了,只留了一個對阿菀連聲說道,“姑娘快去夫人那兒。老太太也過去了。夫人早產了!”她匆匆地說了這一句,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阿萱,已經更大聲地叫人去張羅生產之事。
阿菀坐在蕭堂的手臂上,扶著蕭堂的肩膀,驚呆了。
“早產?”韓國公夫人怎麼會突然早產?
她聽說韓國公夫人這一胎很穩固的呀。
“就,就是……”這婆子彷彿並不想說很多,猶豫了一下,飛快地看了一眼也露出幾分緊張的阿萱,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往別處去叫人忙著生產之事了。
只是阿萱初時還未在意,然而想一想,突然臉色也變了,帶著幾分傷心地看了蕭堂一眼哽咽地說道,“我也去見見母親吧。”她口中的母親自然就是嫡母韓國公夫人,阿菀見她十分關心韓國公夫人,微微一愣就明白了幾分。
這是阿萱想要知道韓國公夫人生的是男是女呀。
她沒有說什麼,拍了拍蕭堂的肩膀,蕭堂一聲不吭地抱著她就去了韓國公夫人歇息的正院。因他到底是別家的男子,哪怕年紀不大,卻還是按著規矩站在了院子外面。阿菀就下了地往裡面去。
才走進門就聽見對面的正房裡傳來韓國公夫人的一聲痛極的尖叫。阿菀哪裡見過這樣可怕的場面,見那正房的簾子被丫鬟們一次一次匆匆地掀起落下,一盆盆的血水從裡面端出來,還有那些丫鬟倉皇的樣子,小身子頓時抖了抖,露出幾分害怕來,越發撇著小腿兒往廊下的太夫人的面前去。
太夫人臉色鐵青,在廊下正襟危坐,時不時地把目光投到韓國公夫人的房間。
“國公呢?”她冷冷地問道。
“國公今日與同僚會飲,已經有人去叫了。”一旁一個丫鬟戰戰兢兢地輕聲說道,“老太太不如先回去等……”她見阿菀正從一旁踉踉蹌蹌地撲過來,急忙上前命人先把這小祖宗給扶住,好生送到了太夫人的面前,這才繼續說道,“穩婆說夫人這一胎有些難產,老太太,若是,若是……”她話音未落,卻見太夫人已經冷冷地看了過來,那雙銳利的目光彷彿看破了這丫鬟的心,許久之後,太夫人收回了目光沉聲說道,“若當真到了最後關頭,當然是要保住大人!”
“可是國公爺……”
“我還沒死呢!你想叫什麼國公做主,也得等我死了!賤婢!”太夫人霍然指著她罵道,“背主的賤婢!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