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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平時我居住的地方,就只收拾出我身後這間屋子就行了,其他的地方不用管。”
“你們想住哪裡就住哪裡。我喊你們的時候,能找到人就行了。”
三個人聽得喜上眉梢,離開這院子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換院子了!下人房背陰,沒人愛住。
顧蜜如看了一眼陽光,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
這才轉身回了屋子,提了桌子上面晾的差不多的肉包子,和晾得差不多的半壺白開水。
轉身去了她的偏房,去看司獻春。
一開啟房門,地上擺著的洗漱用品顯然已經動過了。衣服也沒有了。
恭桶好好地蓋著呢,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傳過來。
地上的鎖鏈有拖動的痕跡,很顯然司獻春已經出來過了。並且按照顧蜜如的要求,把自己給收拾乾淨了。
顧蜜如開啟門,對著外面喊了一聲:“來個人,把恭桶拿出去。”
徐四很快顛顛地跑過來,拿了恭桶也沒有廢話,迅速出去洗刷。
顧蜜如這才把門關上。走到桌子邊上,把肉包子和水,都放在桌子上。
敲了敲桌子,對司獻春說:“出來吃東西。”
顧蜜如說完之後,坐在那裡等。司獻春就只是扯動了一下鎖鏈,並沒有從床底下爬出來的意思。
顧蜜如又等了一會,到嘴邊上的威脅轉了好幾圈,最後還是咽回去了。
不能總用威脅這一招。
她想了想說:“過兩天你妹妹可能會來看你。你妹妹會把你的狀況說給你的祖母聽。”
顧蜜如說:“你祖母如果聽說你連個人樣都沒有了,肯定不想見你。”
顧蜜如說完之後,就坐在那裡,非常有耐心地等著。
她等的屁股都麻了。眼睛看著外面的陽光估算著時辰。快到正午的時候,司獻春才終於從床底下伸出來了一隻手。
手挺白的,雖然骨瘦嶙峋,很顯然仔細清洗過。
就是指甲有些長……有些已經扭曲,嗯,應該好好修剪一下了。
接著出來的是一個白毛腦袋,白毛都已經炸開了。雖然還算乾淨,但顯然他沒有自己給自己梳頭髮。
顧蜜如有點緊張,嚥了一口口水。怕他有心理壓力,垂下了視線看著自己的腳邊,用餘光觀察他。
他像個索人性命的白毛女鬼一樣,慢慢地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他並沒有馬上朝著顧蜜如這邊過來,而是在床邊上趴著。緩了一會兒,才一點一點地朝這邊爬過來。
顧蜜如皺了皺眉。
他不會連直立行走的能力都沒有了吧?
她抬起眼去看他,很快發現他的臉紅的不自然。
兩個人的視線對上,司獻春喉嚨發出一聲害怕的哼叫。這聲音有些像小獸被擠到肚子,又像是無助的羔羊失去了母親。
他很快轉身就要朝回爬!
顧蜜如輕聲說:“司獻春,你是不是發燒了?”
“你病了。”顧蜜如說:“生病就要看病,你難道不想活了嗎?”
司獻春往回爬的動作一頓。他想活,沒有人比他更想活!
彷彿就因為顧蜜如的這一句話,他所有強撐的意志力都消散了。
像兵敗如山倒,像掉進了江中的泥菩薩。
他被凍在外面大半個冬天,靠的是求生的本能。
但是寒冷一旦離他遠去,他的肢體恢復了正常的功能。勢必會顯現出許許多多隱藏的毛病。
他早就病了。
病得一塌糊塗。
強撐著這最後的一點意志力,因為顧蜜如一句算不上溫柔的詢問——全線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