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留神,咱們暗裡過定。等時機成熟了,再風光操辦一回,絕不委屈了頌銀。”
關於皇帝會不會發作,他心裡有成算,登基不滿三個月,正是韜光養晦的時候,以燕綏的老謀深算,不可能扒下臉皮不管不顧。不過真要就此鬧起來,倒也好,他越是方寸大亂,他們越有可乘之機。當初先帝要不是畏懼太后,又存了私心怕兄弟們奪位,早早起復那幾位王爺,也許就不會有燕綏的今天了。可惜,一步走錯,步步皆錯,聯合眾親王,也只能在他升遐之後了。
☆、第66章
容太太的兄弟道傑,也就是容實的孃舅,在戶部供職,和內務府也有來往。都是朝中做官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對親家的態度相當客氣,見了面禮數做得很足,當然上回容太太那些不厚道的事兒,絕對不會提起,“我對小佟大人辦事的能力是一千一萬個賓服的,沒想到最後咱們兩家結了親。容實他娘有幾回見了我,一再提起小佟大人,那時候倒沒說要過定,只是不遺餘力地誇讚小佟大人能幹,我就料著有這個苗頭,果真被我料著了。”一面說,一面笑著讚許容實,“咱們哥兒有福氣,小佟大人這樣的人品才學,打著燈籠也難找,傻人有傻福,叫他撞了高運。往後咱們就是一家子,戶部和內務府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日後辦差上要是有不到之處,還望小佟大人多多包涵。”
這套說辭幾乎就是官場上的對白,頌銀有些不好意思,“舅舅太客氣了,叫我頌銀就是了。包涵不敢說,相互照應總免不了。既然有了這一層,什麼話不好說呢。”
道傑點頭不迭,對老太太和太太說:“我來時家姐千叮嚀萬囑咐,請親家瞧著金墨和容緒的面子,往日有什麼誤會,她給親家道不是。如今兩個孩子既然有情,經歷了這麼些也沒能拆散他們,還請親家成全,別再叫他們作難了。她和家裡老太太不方便來,在家候著我的好信兒,頌銀是萬里挑一的齊全孩子,要不是眼下要避諱……應該宴請親家和二姑娘的。這宗上缺了,別的上頭補足,首飾禮金咱們給雙份兒,只求親家和二姑娘見諒。”說著自懷裡掏出一個小包兒,開啟雙手託過來,“這是祖上老誥命受封時,聖孝仁皇后賞賜的一對還珠九轉玲瓏鐲,太太一直捨不得戴,說要傳給兒媳婦的。眼下容實和二姑娘定下了,太太命帶來,給二姑娘添妝奩。”
下聘能做到這樣,面上看來確實沒什麼可挑揀的了。老太太打量這滿屋子的禮盒,倒不是貪圖他們那點東西,因為之前那樣對待頌銀,要是不低頭,哪怕兩個孩子之間有了什麼,頌銀也絕不能給他容家。這會兒看來容太太是服軟了,再聽舅爺那番話,老太太心裡終於舒坦了點兒。她緩緩長出一口氣,笑道:“既聯姻,沒有那麼多的斤斤計較,請舅老爺替我帶話,咱們兩家本就是兒女親家,雖然大姑娘和大姑爺都不在了,咱們心裡還拿他們當親戚走動。如今容實和頌銀又成了,是親上作親,將來咱們頌銀過去侍奉,還請親家太太拿她當自己閨女心疼,咱們對容實也一樣的。”
道傑諾諾稱是,“我一定把話帶到,請老太太放心。二姑娘將來過了門子,老太太和太太不必怕她受委屈,我姐姐養了兩個兒子,家裡老太太又稀罕閨女,絕不會像外頭婆婆調理媳婦似的,端茶遞水站規矩,不拿媳婦當人看。”
容太太表這個態,其實未必都是自願,當然頌銀身上有官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容實從熱河傳話回來,那股子毀天滅地的勁頭簡直是耍混。什麼倒插門、做和尚,做太監、死在外頭,把家裡老太太和太太嚇得魂飛魄散。這麼一來誰還敢反對他?媳婦不順意也比死兒子強,兩位長輩終於屈服了,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一切全聽他的意思。再說頌銀,她這樣的姑娘,沒有傲性,經過上回的事,也叫容太太改觀,忍辱負重不言放棄,瞧準時機動動小指就把最大的威脅解決了,不愧是內務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