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蘭花一樣的孩子,笑得又甜又天真。
她善於以退為進,這是與強者交鋒時最妥當的手段。人的性情,過鋼易折,過於機靈也有後患。與其自己冥思苦想,不如將問題扔還回去。
他慢慢昂起頭,四下看了看,「這是人間清淨地,說得太多,怕對佛祖大不敬。」言罷又看她手中的荷包,「四姑娘收好,那是你的東西,千萬別弄丟了。」
清圓心頭作跳,他人前端著架子,眼波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要是屏退了左右,換下這身官服,恐怕更是個叫人心肝俱顫的頑主了。
認真說,她長到這麼大,除了家裡的哥哥和祖父的侄孫全哥兒,就只接觸過李觀靈和李從心。李觀靈是仁人君子,堅定守常,全副心思都在做學問上。李從心呢,繁花似錦的大背景下長起來的貴公子,自得自在,有一片自以為是的丹心。但這位殿帥,年輕將才,位高權重,明明弄得謝家上下心驚膽戰,轉頭又言笑晏晏,和人玩笑起來。
清圓握緊手裡的獸面佩,知道這個話題應當到此為止了。清風吹著鬢邊散落的頭髮,她拿小指勾了一下,笑道:「殿帥上護國寺來,是有公務麼?」
就是這不經意的一個動作,細細的指尖嫣紅一點,別具風情。沈潤眼色微暗,曼聲道:「今日抄付春山的家,他和這廟裡首座是故交,我來拿人的。」
又是抄家,又是拿人,這些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和吃飯睡覺一樣簡單。剛才還說清淨地,不談紅塵事,轉頭就將兵戈之氣帶進了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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