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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2 / 3)

然後快快收拾起來,換上最好看的衣裳,插上了精美的頭花。今天是開年第一天,即便身在內敬坊,也要有一番新氣象。

等到打扮妥當趕往龍光門,到了門上才知道,原來只有宜春院和雲韶寺的人能出入,銀臺院來的,全都被打回了。

“一樣卑賤,偏要分出個三六九等。”春潮譏嘲道,“第一卑賤和第二卑賤,難道有什麼不同嗎?”

餘下四個人尷尬地對視了下,看得太透徹,對自己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好在龍光門外的街市很不錯,三年戰亂民不聊生,但太平日子又重現時,大家還是拿出全部的熱情來迎接佳節。據說花燈是宮中提早預備的,商戶們那些積壓的貨物也能重見天日了,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五光十色的光影下穿行,對比起三個月前,簡直恍如隔世。

女郎們出行,大多是衝著小吃,像衣裳和胭脂水粉之類的,梨園裡都有供給,用不著她們自己採買。有時候路過賣香囊的小攤,被各色花香吸引,買一個合心意的掛在腰上,也是很快樂的一件事。

春潮挑了個木樨花香的,低著頭把玩,“小部的院牆外,有兩棵幾丈高的花樹,每年木樨花開了,前頭人都會託那些孩子採摘,花這個冤枉錢幹什麼……”

所謂的小部,就是小部音聲,在東隔城靠近圓璧門的地方劃出了一個院落,專以安置那些十五歲以下的少年。那些孩子共有三十人,天資聰穎,吹拉彈唱樣樣精通,長大就是吹鼓署和太樂署的中流砥柱。不過戰亂的時候流失了一些,後來梨園的官員四處選拔,又重新組建起來著力培養。因內敬坊在西隔城,不常能見到他們,但花開的時節託他們摘花,一託一個準。

春潮其實很喜歡這個香囊,但大多時候就愛口是心非,嘴上嫌棄,手裡卻拽得緊緊的。

正要往腰上掛,動作卻忽然停頓下來,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前方,人像被凍住了一樣。

蘇月發現了,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見燈火闌珊處有個年輕的男子,正攜女眷同遊。兩個人應當是夫妻吧,舉止看上去很親密,男人不時低頭說笑,女子欽慕地仰望,真是一幅溫情的畫卷。

終於那男人不經意抬了抬眼,目光正好和春潮相撞。

神情微怔了下,但也只是須臾,就錯身而過了。

春潮有些失落,低頭髮出一聲涼笑。

蘇月輕聲問:“阿姐,你認得那個人?”

春潮倒也不諱言,“認得啊,前朝的翰林院編纂,畫得一手好畫,口才也了得。”見蘇月欲語還休,知道她要問什麼,笑道,“你很好奇我和他的糾葛?嗐,前頭人裡,有幾個沒有輝煌的情史,我也有啊。第一次登臺就遇見了他,被他騙得團團轉,他說好了要來娶我的,置辦了聘禮修葺了府邸,結果新婦不是我。人家娶了中書舍人的女兒,嫌我身份太卑微,從此和我一刀兩斷了。”

蘇月不平,“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春潮道,“無媒無聘,不算數,男人也是要攀高枝的。他不來見我,我便死心了,再也沒去找過他。因為我害怕……怕從他嘴裡說出難聽的話來,怕連最後的一點好印象,也蕩然無存了。”

所以如春潮一樣灑脫的女郎,也有不為人知的辛酸啊。

蘇月神情黯然,春潮反倒笑起來,“怎麼了?覺得我很可憐?像我這種被人戲弄過的,尚且能在宜春院昂首挺胸地活著,你可是拒過陛下求親的人啊,怎麼不夠你神氣活現,目空一切?”

蘇月失笑,“說得也是……”

可話剛出口,忽然感覺芒刺在背,好像有人正盯著她。

她膽戰心驚回了回頭,結果這一眼,嚇得差點驚叫出聲,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那人正陰沉著一張臉站在她身後,好高大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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