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說要九點來,等到十點也沒見人影。
“這種情況很正常,開業剪綵怎麼也得等到十一點多才能進行。”張戈說道。
作為福利院的捐款人,這種場合當然是要露臉的。如今張戈已經控制了整個地產公司,說起來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但在李易面前卻是一點都不敢託大,客客氣氣和李易解釋著。
“十一點多才剪綵?那中午豈不是還要管他們一頓飯呢?”李易卻是感覺有點肉痛,畢竟領導來的話肯定不止他一個,各種跟班下屬外加記者什麼的,一來就得幾十號人呢。
張戈苦笑不得,說道:“不用你管飯,中午去我家的酒店好了。”
“嗯,那感情好。”李易咧嘴一笑,掏出七塊錢的紅塔山遞給他一根算是道謝了。
張戈接過抽了一口,笑著說道:“養老院那邊的房子明天開始拆遷,到時候有什麼問題你可得幫我。”
“拆個房子能有什麼問題啊?有釘子戶的話我可不管。”李易說道。
“不是釘子戶的問題,”張戈說道,“那邊村子裡有個小廟,你應該知道,拆廟可是很有風險的。”
這事兒李易倒是知道,那個小廟就在宋揚他們村中間,說是個小廟,其實只有一間小瓦房,猛一看上去和土地廟也查不了多少。不過那廟裡供奉的可不是土地,而是一個叫“柳娘娘”的小神仙。
根據村裡世代流傳下來的傳說,那小廟建於乾隆年間,據說是有一年大河決口,沖毀了城鎮良田,唯有地勢本不算高的他們村沒有遭災,事後村民發現,卻是村子周圍出現了一道兩丈高的圓形堤壩,愣是把洪水擋在了外邊。可等到洪水過去了,那圍牆卻不見了,只剩下一條小蛇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恰好有高人路過,就給村民說那堤壩就是這小蛇變的,可它擋住了洪水,卻耗盡了法力,捨棄了自己的道行和性命,保住了一村太平。
於是村裡人就給它蓋了那個小廟,供奉了柳娘娘的牌位,世代燒香,並且雖不敢說有求必應,但也時常顯靈。
如今城區改造,拆遷上最難辦的事情就是宗祠廟宇,一些頗有名氣的廟宇是不許拆的,那叫人文建築,給多少錢都不行。而一些不在市裡規劃內的小廟,村民又不答應,往往多花費許多倍的代價,讓村民們不在阻擋了,卻沒有工人願意去動手。
別的不說,前兩年還傳聞市裡某個拆遷現場,工頭懸賞兩千塊才有三個外地農民工上去把一個小廟給拆了,可廟剛拆一半,第一個動手的人就被突然倒塌的山牆埋在了裡邊,當場就沒了命。剩下兩個工人也在隨後半個月裡相繼出了意外。
這種事情在建築工人中流傳得很開,除非有人啥都不信,不然給多少錢也沒工人願意拆廟的。
“行,回頭我去現場看看再說好了。”李易隨口答應下來。
其實拆廟並不難,關鍵還是要看看那廟裡供奉的神靈還在不在,有的只是個空廟的話,隨便怎麼折騰都沒毛病。而如果裡面真有神靈,就得好好和它好好談談。
一邊閒扯著,那邊領導總算來了,看看錶已經將近十一點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領導臨時接到通知要開會,耽誤了時間,讓大家久等了。”秘書當先打圓場。
“呵呵,大家等急了吧?那咱們這就開始吧。”市長朗聲笑道。
那就開始吧,反正這開業典禮也簡單,就是念幾句吉利話,誇幾句運營方如何慈善,然後上升個高度,說說市裡對福利工作的支援和展望什麼,囉囉嗦嗦大半天,然後幾個托盤裝著紅布,拿著剪刀咔嚓一下就算完事兒了。
剪綵當然不能只有市長一個人,紅花還得配個綠葉呢。李易卻是不願意拋頭露面,畢竟自己的職業敏感,還是不上電視比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