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瓊把臉擦乾,開了門,隋楨站在門外看著他。
“謝謝。”付瓊說,“這兩次我麻煩……”
“你有種下次別叫我。”隋楨打斷他道。
付瓊一句感謝的話到了嘴邊,被他這句話硬生生堵了回去。
他那身體裡沒有來由的煩躁又升騰起來。
“學長。”隋楨說,“你天天在幹什麼,現在能和我說了嗎?”
“你看不出來嗎?”付瓊生硬地頂了回去。
“看出來了啊,陪客戶喝酒?”隋楨冷笑道,“你當初告訴我這公司是遊戲公司,到頭來畫著頁遊陪客戶喝酒?頓頓喝成這個鬼樣子回來?”
付瓊一口氣憋在胸口,看著他。
“你醒醒吧,都十二月了。”隋楨說,“三個月了你還沒清醒,這家公司和澄鯉有個屁的關係啊?”
這句話裡這些字好像終於戳中了付瓊的點。
“是!是我沒用!和你不能比!”付瓊道,“你有好工作,你隨隨便便一個月就比我掙得多,我不清醒……但是我看不出來嗎?我……就是不甘心!!”
“……”隋楨也有點惱火,“你跟我發什麼脾氣,你不覺得你最近特別暴躁嗎?”
“嗯。”付瓊閉上眼。
“看見我就煩是不是?”隋楨說。
“對。”付瓊說,“對……我真的好煩,你和我說的那些事我根本幫你了你!你也從來不知道我究竟在煩惱什麼!這就是我們現在根本相處不來的原因!你他媽在擔心四六級,擔心誰誰堵你,擔心今天又要幫誰打架,你和別人組隊打遊戲,能收高額的禮物,別人搶著要你,而我呢?我你根本不知道缺勤一次或是不完成業績對我來說多重要!”
隋楨看著他,說:“行,我滾,以後喝蒙了別他媽打電話給我。”
他話沒說完,撞開付瓊的肩膀就走了。
付瓊有點洩氣,坐到了床上。
他那陣子好像就是有一根筋吊住了,束縛著他,覺得他肯定可以進澄鯉遊戲,覺得既然已經付出了這些,他進澄鯉這件事就是理所應當的。
隋楨自從那件事之後,和他的關係簡直降到了冰點。
付瓊心裡有氣,但他也知道大多數時間是氣自己的不爭氣,並不是隋楨的原因,自卑和焦慮籠罩著他,他無法面對隋楨,更無法面對自己。
後來他每天回家付瓊給他帶一份晚飯,第二天就仍然好好放在那邊,一動不動。
連續三天,付瓊把飯倒了的時候對床上的隋楨,忍著情緒平靜道:“如果你不吃就說一聲,不要我每天自作多情給你多帶一份回來,錢多啊?這麼浪費。”
隋楨看向他,道:“對,我錢多。”
付瓊額頭青筋暴起,很想把手上的碗扣他頭上。
最終他忍住了,重手重腳關了門。
之後他們徹底不再說話了。
付瓊每天回家,隋楨就戴著耳機看著螢幕直播。他去洗完澡隋楨就下播了,回自己床上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付瓊忙起來沒空打理陽臺上的花草,花瓶裡的鮮花也蔫兒了。
付瓊下班路上帶了兩束回來插花瓶裡,向日葵暖黃的色調,也沒讓這房間點人氣。
三天後,冷空氣來了。
付瓊被主管指名點姓今晚去酒局的時候,心裡已經沒有波瀾了。
他覺得算了吧,喝死算了吧,反正隋楨也不會來接自己,反正就這樣了。
“咳咳咳咳——”
付瓊捂著肚子,抱著膝蓋在路邊哭,他沒有喝太多,他就覺得自己情緒崩潰到了頂點。
他的手機一直在響,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接起來,付瓊拿著電話,聽見裡面的人低沉的聲音道:“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