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他的肩膀,催促他快走。
陸屏攏好自己身上那件還留存著陸景的餘溫的斗篷,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安仁殿。
馬車朝鎮北侯府疾馳而去。
一路上,陸屏都在胡思亂想。
到達嚴府時,大門簷上已經掛上了白燈籠。
唐若初並沒有在哭,但臉上佈滿的深深的淚痕證明她才剛悲慟過一場。她一雙原本柔和的眼睛此時變得無比冷靜。
陸屏不知道如何安慰,只道:“伯母,節哀。”
唐若初扯出一個笑容,道:“九殿下不必為我擔憂,嚴家三代將門,打從嫁給將軍起,我便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將軍生前也曾多次寬慰我,若哪天他離去,要像從前他在一樣過日子。”
她比陸屏想象中的要堅強。
於是,陸屏將陸景給北疆急報中針對嚴岑安葬之事的奏批同唐若初說。唐若初眼中重新蓄起淚水,對著西北皇城的方向微微欠身:“多謝太子殿下撫卹。”
陸屏百感交集,又道:“到時嚴小侯爺護送將軍靈體回京,伯母便可以見到他了。”
聞言,唐若初卻搖搖頭:“子鏗這個時候不應該回來,他也不會回來的。”
陸屏心中一動,好像明白了這話的意思,又好像沒完全明白。
唐若初卻沒有再解釋過多。
夜幕時分,唐若初留陸屏在府中用晚飯,陸屏拒絕了。
他裹著身上溫暖的斗篷,坐上回宮的馬車,撐著額頭靠在車窗上,心中雜亂地想著許多事情。
他想,若哪一天自己的至親之人離去,自己肯定做不到像唐若初一樣冷靜,說不定整個人會瘋掉。
他又想,嚴仞曾說過自己的願望是做一個戰無不勝的大將軍,而自己的願望是做一個吃喝玩樂的閒散王爺。從前他覺得,嚴仞肯定要比自己率先完成願望,如今看來,說不定自己倒是能先當上一個閒散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