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沈檀漆突然不笑的表情,感覺比之前直接發火的沈檀漆更叫人害怕,鬱策的身體不由自主就跟進了廚房,而後接過菜葉不知不覺地洗了起來。
鬱策對自己的行為百思不得其解,把菜放下,看向旁邊的沈檀漆。這一刻,他突然想知道這個世界的自己究竟為什麼能夠忍受沈檀漆,難道只是因為那兩個孩子麼,還是有更深刻的理由?
鍋子熱起來,沈檀漆切好肉片,擱在盤子裡,精心用小油菜擺了個盤,笑著道:「完美。」
他的笑容那樣燦爛,好像自己做了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儘管只是把豬肉切成了一條條的肉片。
鬱策又忍不住出神片刻,望著沈檀漆的側臉,沉思不已。
他認識的沈檀漆,只有在弟子比試時將他暗算到渾身是傷時,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不過,兩者也不太一樣,沈檀漆這時的笑容更純粹,更乾淨,也更燦爛奪目。
只看一眼,他便忍不住看得更久,就像沈檀漆有什麼獨特的魅力,能夠將他的目光黏在身上似的。
難道是什麼幻術?
鍋子甫一熱好,沈檀漆便洗了幾個碗,招呼家僕把桌椅板凳都搬進廚房,一家人準備吃飯。
鬱策看著面前咕嘟冒泡的熱燙食物,沒有拿起筷子。他已經闢穀多年,沈檀漆竟連這也不知道,以此可見,沈檀漆根本就不關心他,只是看在他給沈檀漆生下兩個孩子的份上,才沒有對他再動輒欺辱。
桌上的火鍋香氣撲鼻,簡直比他們平日吃過所有的美食都更要香,這香味一直飄,飄到沈家院子裡,所有家僕都忍不住朝小廚房看過去。
「好香啊,少爺這是在煮什麼?」
「不知道,就連少爺會做飯我都是頭一次知道呢。」
「太香了,我忍不住了,一會換班我要去酒樓大吃一頓。」
鬱策耳力過人,將外面的聲音盡數收於耳底,心中再不願,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很吃驚。
沈檀漆會做飯,而且,做得非常好。
比他要好的太多了。
「爹爹做的飯好香嗚嗚嗚,」兩個小崽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比父親做的香太多了!!」
鬱策:?
「我做的飯,很難吃?」
雖然鬱策知道自己的水平,但他平日裡做給自己吃,自然是隨便糊弄,難道這麼多年有了孩子也一點進步都沒有嗎?
兩個小崽分外不捨地把目光從火鍋挪向鬱策,極其嫌棄地點了點頭。
「就是為了不吃你做的飯,我才努力修煉闢穀的。」芋圓想起來那段悲催的過去,一陣唉聲嘆氣,「轉眼間,我都已經化神期了,沒想到父親做的飯還是那麼難吃,毫無進步。」
鬱策:……
金魚還算給鬱策留些面子:「其實也不是很難吃啦,就是不好吃。」
鬱策:…………
好吧。
他無法否認,看來兩個孩子跟著他應該沒少受罪。
沈檀漆被他們逗笑,把洗乾淨的筷子分給他們,說道:「好了,彆氣你爹了,肚子餓就快吃飯吧,菜葉隨便涮幾下別涮太久,我去調個麻醬出來。」
鬱策看著他在桌案邊靜靜調麻醬的背影,忽然心尖軟了一下,一種奇特的感覺湧現出來,他覺得,好像沈檀漆就是他的道侶,而這裡真的就是他的家一樣。
兩個小崽抓起筷子,說道:「方叔叔和爹爹快吃!」他們從小被鬱策教過,大人不動筷子不能先吃,這時候只能眼巴巴望著鬱策和方問尋。
方問尋早也就迫不及待了,笑著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師弟款待啊!」
眼見他一筷子下進鍋裡,鬱策欲言又止,他下意識地想,萬一沈檀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