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沉默半晌,終究什麼也沒說。
他不願多做糾纏,既然朔夏買不到,他可以多費些腳程去其他城池買。
罷了。
不值得。
總歸只是為了些楊梅而已。
他轉身剛要離開,便聽到沈之廓等人在身後肆無忌憚地大笑聲。
「孬種!」
「還真當是個有些本事的散修,沒想到還沒出手就已經夾著尾巴逃了。」
「也罷,把這些楊梅全部包起來,送到我府上!」
白龍並不在意他們罵得有多難聽,只是,來這一趟沒有買到沈檀漆想吃的著實可惜,怕是要多逛幾個城了。
然而就在他要走時,卻忽然聽到小販的哭喊聲:「少爺,您得給錢啊,我一家老小都在家等著吃飯呢!」
他回頭去看,只見沈家幾個護衛扛著幾筐楊梅抬走,小販去攔,竟被那金丹期護衛一腳踹開。
尋常凡人怎麼可能捱得下這一腳,怕是五臟六腑都要被踢廢了。
白龍瞳孔微縮,袖內蘊了一股靈氣,當即將那些護衛震飛數米。
霎時間,街頭亂做一團。
「誰!誰幹的!」沈之廓驚慌失措地躲在轎輦後,大喊道:「有膽子滾出來,知不知道我是誰?」
瘦高個的男人眼尖地發現白龍還沒走遠,怒道:「少爺,肯定是這下三濫的散修,用了什麼暗器!」
沈之廓看向白龍,惡狠狠地道:「好啊,是你在跟本少爺作對。來人,給我把他打成殘廢,掛在城頭上曝十日!」
周遭百姓早已經躲得遠遠的,生怕被牽連到沈家人的怒火中。
白龍靜靜地看著他們,眼前倏忽浮現出沈檀漆從前的模樣,冷蔑跋扈,草菅人命。
是了,他們沈家人向來是如此的。
他怎會覺得沈檀漆真的變好了呢,生長在這樣的家族裡,怕是耳濡目染,早就同流合汙了。
如今對他溫柔,句句報恩,不過是怕他趁其沒有家族庇佑而報復自己罷了。
太天真了。
他閉了閉眼,放出一道化神期的氣勢,將那些護衛盡數震暈過去。
半晌,白龍睜開眼,淡淡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沈少爺,望自珍重,別再傷人性命。」
頓了頓,他緩緩俯身,將那些滾落在地的梅子拾回筐內,「否則再有下次,我見之必殺,絕不饒你。」
沈之廓早已經被那化神期修為的氣勢嚇到站也站不穩了,腿軟塌得像兩根麵條,險些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白龍頗含深意地看他一眼,沒有回答,轉身離去時,果然沒有人再敢攔他。
沈檀漆醒時,昨夜的事情一幕幕重現在眼前,胸口上還沾著些許水漬。
他深呼吸一口氣,想一頭撞死在牆上。
怎麼每次到了夜裡就把持不住,懷個孕怎麼這麼多事,也沒人告訴他男人也會如此。
身邊白龍早不見了身影,估計也是特意清早起來怕他尷尬才走的。
沈檀漆從床上爬起來時,小黑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回了自己的小窩。
「有些人嘴上說著不喜歡,半夜不知道為啥把我踹出去吹冷風咯……」
它一邊說著風涼話,一邊哼哼唧唧地說:「你倆幹壞事每次都把我趕出去做什麼,我只是條狗,我又不懂。」
沈檀漆:……我看你挺懂的。
他簡單收拾了下床鋪,剛打算出門去透透風,就見山洞外,白龍提著一筐殷紅漂亮的楊梅進來。
沈檀漆一下子眼睛放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他可算知道什麼叫望梅生津,這幾天總惦記著這口,昨天跟白龍隨口提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