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沉默地看著他,良久,從衣襟取出枚儲物戒扔給沈檀漆。
「你不必自己出去獵食,我會照顧你。」
沈檀漆慌忙接住,卻不知道這東西怎麼用,銀戒上鑲著枚璞玉,他伸手去按,下一刻眼前出現個望不見邊際的儲物。
軟榻、玉枕、長幾、金絲綢被,和幾套換洗衣裳,以及一桌稱得上是滿漢全席的美味佳餚、新鮮蔬菜。
沈檀漆默了,他看向角落裡自己費心費力一整天收拾出來的小灶臺,好不容易抓來的肥泥鰍,突然有種很想躺平睡覺的感覺。
累了,毀滅吧。
「怎麼?」
白龍垂眼看他,眸光卻有幾分揣測之意,「不喜歡我再去換。」
沈檀漆扶著額頭輕揉慢捻,低聲擺手道:「不用,挺喜歡的。」
可惡,怎麼偏偏就穿進本仙俠文,要是種田文他肯定可以大展身手。
聞言,白龍似是微不可察地鬆一口氣,斂眸看向角落裡苟延殘喘的魔族黑犬,淡聲道:「這魔犬也是你獵來的食物?」
按照常理,孕期的母龍領地意識極強,任何活物靠近都難以忍受,難道因為沈檀漆是人,所以略有不同麼?
聽他提及,沈檀漆才忽然記起,臉色突變,快步走到小黑麵前俯身察看,確認仍有微弱呼吸後放下心來,抬頭看向白龍道:「你能救他麼?」
話音落下,白龍仿若聽到什麼天方夜譚,眉宇輕蹙,低聲道:「你說什麼?」
沈檀漆敏銳察覺到他語調的變化,似乎有些許不滿,立刻將見到梅無佞的前因後果解釋給他。
「這血寞崖底不都是魔族,只進不能出,就算勉強救它一命也無妨,不會讓它出去傷人的。」
良久,白龍緩步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到沈檀漆臉上,說道:「話雖如此,但魔族無情無心,你為何救它?」
目光灼灼,帶著些許審視的意味,沈檀漆不由得避開他,低聲解釋:「你不救也沒關係,我只是看它可憐罷了,若你不願我便給它個痛快好好安葬。」
聞言,白龍長久地凝視在沈檀漆身上,像是想從他眼裡看出隱匿陰霾處的虛偽作假,可他低垂著眼睫,好像真的很擔心這隻魔族的死活。頓了頓,白龍忽然伸手,對小黑隨意渡過一道真氣,地上的小黑便如同溺死之人重獲新生般,胸脯起伏大口喘息,猛然睜開雙眼咳嗽出數攤觸目驚心的淤血。
沈檀漆還沒反應過來,便聽白龍落坐到他對面,靜心打坐,低聲道:「難得你有慈悲之心,只是魔物,往後別再救了,難免引火上身。」
什麼叫難得?他本來就很慈悲啊。
忽然地,沈檀漆明白過來,白龍認識的那個沈檀漆恐怕是原身,以原身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出手救下奄奄一息的魔族,不跟著踹兩腳補刀就不錯了。
甦醒過來的小黑睜開眼,看到面前沈檀漆好奇湊近的臉,嚇得猛一激靈,差點又暈過去。
「別裝死。」沈檀漆用樹枝戳了戳小黑,笑意沉沉,「剛剛不是很囂張嗎?」
小黑艱難地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咬牙道:「滾開,你把我主人怎麼了……」
「你應該問你主人把你怎麼了。」沈檀漆淡淡道,「被打成這樣還一口一個主人,你受虐狂啊?」
聽出他話裡的嘲諷,小黑陷入沉默,半晌竟然自己委屈地哭了起來,悶聲地,用小爪子捂住臉,淚流滿面,帶血的鼻涕泡都噴了出來。
那模樣實在是委屈壞了。
沈檀漆心有不忍,收起戳它的小樹枝,咳嗽兩聲道:「今天剛烤的泥鰍,倒是便宜你了。」
小黑悶不做聲,仍然默默流著眼淚。
「噴香噴香的泥鰍……」沈檀漆拿起一條烤好的泥鰍,在小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