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乞丐摩挲兩下光滑的下巴,憂慮悔極,急切道:「嗨呀!怎麼叫他走了,你快叫你男人回來,不然貧僧一人哪應付得了外面的邪物!」
冷風沿著窗縫擠進,沈檀漆懷裡的小金魚忽然打了個冷顫,像是感受到了什麼。
小崽輕輕揪著他的衣領,拽了拽,啞著嗓子道:「爹爹,小鏡子。」
沈檀漆低頭看去,只見金魚的小手,在銀鑒上劃了一下,努力清了清嗓子,朝傳音銀鑒裡說道:「二蛋,快來找爹爹,爹爹咳……有危險。」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道緩慢至極的敲門聲。
整個醫館瞬間靜的落針可聞。
月照樹影,稀疏如同鬼爪般,錯落地布在醫館紙窗上。
一個高大的人影,立在醫館門前,脖頸極細長,頭又極小,看起來像是孩子的頭按在大人的身上。
沈檀漆連呼吸都不敢呼吸,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那道人影默不作聲地敲了三下門。
緊接著,像是什麼毒蛇的嘶嘶吐信聲,自門外傳來,聲音時細而銳,時粗而鈍,簡直像是許多人的聲音混雜成了一句話——
「有人嗎,可以幫幫忙嗎?」
不能回答!
沈檀漆謹記著芋圓的話,沉心靜氣,睜大雙眼。他和乞丐一手一個,同時捂住了身邊的大夫和小二的嘴。
額頭在冷汗涔涔滑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大夫臉都憋得通紅。
終於,沈檀漆聽到門外那道人影陰森詭異地笑了聲,隨後腳步聲響起,似乎愈走愈遠了。
但是,它在笑什麼呢?
腦海里剛蹦出來這個想法,一隻手猝然狠狠掐住他的喉嚨,沈檀漆愕然看去,只見店小二不知怎麼,脖子竟然開始漸漸細長,腦袋也萎縮變小許多。
「有人嗎,可以幫幫忙嗎?」
一股寒氣自腳底瞬間傳至腦袋頂,雙腿像是麻木了般,定在原地,那個瞬間,沈檀漆腦海里只剩一句,死定了。
他下意識閉緊眼睛,卻覺得眼前白刃劍光閃過,臉側倏然濺上一片溫熱液體。
屋內,大夫高聲尖叫,徹底嚇得暈死過去。
沈檀漆渾身顫抖了下,剛要睜眼,耳邊傳來低低的安撫聲音:「別睜眼。」
柔軟的手帕將他眼上臉側的液體擦乾淨,沈檀漆緩緩睜開眼,身邊已經沒了那店小二的蹤影,只剩地上一攤殷紅的血跡。
他呼吸急促了瞬,眼前發黑。
剛剛還活生生站在他身邊,給他抓藥拿藥的活人,在他眼前變成了一個「鬼」。
只剩下這麼一攤血淋淋的遺蹟。
「別看,別怕,別想。」
鬱策的聲音很冷,像是塊薄冰落入沸騰的熱水,一把將沈檀漆摟進懷裡,如同哄著金魚芋圓那般,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沒事,我在呢。」
沈檀漆抬眼看向他,心跳得快極了,就跟要跳出嗓子眼似的,他緊緊抓住鬱策的袖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重複著說道:「我沒事,我沒事。」
「宿主你沒事快先救救我!」
系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鬱策抓在手心,劍尖還抵在系統的心口處。
鬱策淡漠地看它一眼,對沈檀漆告狀:「它剛剛想要吃你。」
沈檀漆:「……沒事,它那是想救我,放它下來。」
系統從鬱策手心被丟下來,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滾到了小黑身邊,一雞一狗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狗哥,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雞弟,要不是我打不過白龍,剛剛高低我得出手解開封印救你!」
「狗哥,嗚哇……」
「雞弟,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