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男人的話,指尖摸到他溫熱的臉,寶嫣徹底鬆了一口氣,無力地倒在他懷裡。
裴寂撈住懷裡直往下掉的人,眼裡滿是擔憂之色:“看來庾卓的藥,小殿下還得繼續喝。”
寶嫣本來緩下神色的小臉,又因為這句話而皺到了一起,抬頭剛想開口為自己辯解一句,可對上男人那雙半分都不容商量的眼眸,她撅著小嘴,懨懨地低下了頭。
裴寂單手撈住寶嫣的身子,另一隻手解了身上的鎧甲,丟給了身後一直跟著的欒越,這才將人抱起,快步往裡走。
跟在身後的欒越怔了一瞬,好在此刻心情好,倒也沒黑臉,他將自家將軍的鎧甲收好,剛想跟進去,就被冷策攔住了腳步。
“你這是要進哪?”冷策雖然這些日子一直避著欒越,但此刻還是硬氣的將人攔下。
欒越一雙寒冷的眼眸盯著她:“當然是進去,我還有要事和將軍說,你讓開!”
“有什麼,你就和我說吧,只要公主在這,你就不能進去.....”
“啥?憑什麼你能進,我不能進......”欒越話說到這裡,突然想到了些什麼,氣呼呼瞪了冷策一眼後,轉身快步往外走。
冷策看著那近乎落荒而逃的高大身影,突然挺直了脊背。
冷策守在營長帳外,將那些一臉興奮的粗魯大漢都趕了回去。
營帳內,裴寂將小殿下抱在懷裡,輕聲說著今日的遭遇:
“我就說,小殿下是我的福星,小殿下說那地方有奇怪的鳥叫聲,我就時刻留心著,果真在怪石嶺的深處,就聽見了,我讓手下人時刻警戒,果真就發現了那些沼澤地......”
“那奸細?有奸細嗎?”寶嫣想到夢中那些駭人的場景,手指揪著男人的束袖,沉聲問。
裴寂聞言,臉色微沉,可下一刻,卻又突然笑了起來,手指碰了碰寶嫣的軟腮:
“沒有,我就知道小殿下定是誤會了,那些藏在怪石嶺的北遼人,其實是在那處藏了不少的戰馬,還有幼馬,我們誤入那地方,才遭了埋伏。”
聽到這話,寶嫣半眯著眼睛,細細回憶起夢中的畫面來。
夢中,那些北遼人在兩側埋伏,將他們引入沼澤地後,困住他們後,再殺出來,將裴寂的隊伍衝得四分五散。
之後就是廝殺的場面,裴寂殺得渾身是血。
如此說起來,似乎還真的是她誤會了。
寶嫣撥出一口濁氣,想到自己差點誤導了他,又不免心頭有些膽寒。
夢中的一切,她都是以旁觀者的角度看的,確實有可能......
寶嫣心中萬般思緒,秀眉剛抿緊,忽然臉頰就被男人捧住了。
他滾燙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我的小殿下又幹了大事了!”
【沒了你,我該怎麼辦!】
寶嫣嗤了一聲。
就算沒了她的那個夢,他未必就不能全身而退。
“怎的?小殿下不信?這一趟,我們不僅沒傷亡,還直接將北遼藏在怪石嶺的人都殺了個乾淨,那些戰馬和那些幼馬,也一併被我們帶回來了,這一次夠北遼人緩些日子的......”
寶嫣聽到這裡,雙眸怔住,有些不可思議地盯著他。
他捧著她臉頰的雙手在她唇上點了幾下,“對,這一次北遼人損失慘重,估計會安分些日子了,我接下來有好些時間,陪著小殿下了。”
寶嫣呆呆的,還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看著他滿是笑意的眼眸,她歪頭,本還想開口問,忽然男人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扯了一側的斗篷,將她整個人徹底蓋住後,大步往外走。
寶嫣從斗篷裡鑽出腦袋來,就聽到男人輕聲道:“走,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