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暖暖本來還在猶豫和糾結中,聽到寶嫣這話,緩緩撥出一口濁氣,起身取了一封信遞了過來:“這有薛冉給你的信,你可看?”
寶嫣盯著那封信,再也繃不住了,雙拳不由得握在一起。
崔暖暖又提醒了一句:“這是個陷阱,但也可能是最後一條路。”
寶嫣明白表姐話中的意思。
薛冉一向行事縝密,最擅長的就是下棋對弈,從不打無準備的仗,每走一步,都會想三步。
西陵人、申城、漠北,他花了這麼長的時間謀劃了這一切,想來他都算計好了。
寶嫣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信塞到袖中,轉身回了房。
剛回到院子,就見許懷在長廊上佇立著,他聽見腳步聲,朝著她看來。
寶嫣快步上前,顫聲問:“你怎麼來了?城中不太平,你應該有很多要緊的事......”
“公主都知道了,”許懷見寶嫣此刻擔憂的神色,一下子就明白了,“公主先別擔心,薛冉對上裴寂,還真說不好......”
話到這裡,許懷突然左右看了下,話鋒一轉,小聲道:“公主如果喜歡薛大人的話,眼下就是你離開最好的機會,他現在手裡有十萬大軍,公主壓根就不用忌憚京都那位,就是為了公主殺回京都,也不是沒有可能......”
寶嫣瞳孔地一縮,她沒想到許懷會有這樣的想法。
甚至他言語中,對薛冉頗為賞識。
寶嫣往後退了一步,凝著他:“你是薛冉的人?”
許懷心頭一窒,搖頭:“我從始至終都是站在公主這一邊的。”
聽到這話,寶嫣揪著衣襬的手指鬆了幾分,搖頭道:“本宮不喜歡他,為何全天下的人都覺得本宮喜歡他?”
許懷愣了下,又壓低聲音道:“那公主想從裴寂的身邊逃開嗎?如果你想,微臣願意幫你。”
寶嫣秀眉死死抿著,卻沒有作答。
她這副模樣,許懷哪裡還能不懂。
如是從前,他可太願意見到這兩人打了起來了。
但到了這一刻,他哪裡還能沒看明白。
公主殿下的神色,就是半分也說不了謊的。
公主她在意的人是裴寂!
許懷心頭苦澀,卻還是小聲寬慰道:“公主放心吧,好在裴將軍有先見之明,提前將那姓魏的公子送到了清風寨,眼下因著公主和那魏公子,大郡主不會輕易就將裴寂交出去。”
而且,裴寂也不是想交出去,就能交出去的。
寶嫣指尖摩挲著袖子裡藏著的信箋,點了下頭:“西陵人如何了?清風寨現在安全了?”
許懷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怔,對上寶嫣眼底的冷色,心頭咯噔了一下,猜到了公主話中的意思。
“不會吧?他瘋了?”他啞聲問了一句。
不會吧?
薛冉這麼瘋?
瘋到勾結西陵人......
“從前我也不信,但是眼下的局面,讓人不得不信,從他勾結大皇兄謀害我父皇開始,再到扶持齊王上位,這樣的薛冉,還不夠瘋嗎?”寶嫣沉聲道。
許懷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那公主,你想如何?”
寶嫣心頭很亂,搖頭道:“我還不知道,我想問問裴寂。”
許懷嘆了口氣。
寶嫣回了房,腦子亂成了一團。
薛冉以殺害崔敬的兇手在申城為由,派兵圍住了申城,逼表姐交出裴寂。
另一面薛冉在漠北軍中的人再以此為由生事,如果裴寂不能及時趕回去,整個漠北軍說不定會......易主!
想到這裡,她臉色發白,轉身尋青葉:“姑姑,你速去主院,如有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