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腦海裡浮現了一個黑臉大漢的樣子。
之前那個欒越就時常對她露出這樣的神色,就像是隨時都會發瘋暴走,衝上來揍她一頓。
而且是從......
寶嫣猛地低頭看向手裡的佛珠,呼吸一滯。
難道這就是那虎符?
不對,虎符不是這樣的,她分明在御案上見過那另一半虎符。
她啞聲問了一句:“這難道是虎符?”
冷策冷笑了一聲,嘴角抽搐了下:“虎符是什麼東西?跟著將軍多年的人除了認裴寂,就認它!”
寶嫣一驚,不可思議地盯著手裡的佛珠。
這佛串竟是比那虎符還重要!
他為何要給她這個?
而且是在他們圓房之前給的?
裴寂強硬地帶在她的手上,那時她十分排斥,眼下愈發覺得這佛竄如燙手的山芋。
冷策被氣瘋了,突然明白了欒越為何那般咋呼,自家將軍真是沒救了。
反正也管不了,索性眼不見為淨。
寶嫣在窗邊幾乎坐了一下午,晚膳剛用過,天色暗了下來時,院子的外面突然一陣嘈雜聲。
似是兵器相接的聲音。
寶嫣將那佛串藏進錦被裡,又怕男人沒發現,最後又取了髮間的玉簪,丟在被面上。
“殿下。”青葉取了斗篷,披在她身上。
兩人避開眾人的目光出了房,院子外已經打成一片了。
冷策已經被十幾個蒙面的黑衣人纏住了。
寶嫣跟著青葉,出了院門口,一路往小道走。
邊往前跑,她邊回頭朝著主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側的青葉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小聲答道:“裴寂現在不在府內。”
寶嫣的心緩緩往下沉,腳步卻不知為何越來越慢。
長廊的盡頭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青葉忙推開一間廂房,先讓寶嫣藏了進去:“殿下先藏好,奴婢去前面看看是不是禹州的人來了。”
寶嫣點頭藏進昏暗的房內。
房外很亂,無數的腳步聲、叫喚聲......
她的心也莫名亂了起來。
無措、茫然!
前路,就和她現在身處的環境一樣。
昏暗、什麼也瞧不清。
她深吸了幾口氣,那個縈繞在她心頭一整日的困惑又漫了上來。
到底他為何要將那佛串給她?
她想問清楚,她想當面問問他。
想到這裡,寶嫣推開了一側的窗戶,拎著裙襬翻了出去,快步往回走。
可到處都是人,她一時分不清這些人是哪裡的?
另一邊青葉已經回來了。
寶嫣咬咬牙,索性進了另一間廂房內,將自己藏在衣櫃裡。
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機。
她還有話要問裴寂。
等問清楚了,她再離開......
她縮著身子,一遍遍地說服自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忽然櫃門被人開啟了。
寶嫣抬頭。
冷策陰著一張臉,立在櫃子外,眉毛都快氣歪了:“跑啊!看你往哪跑?”
寶嫣張嘴就想解釋,可倏地瞥見了站在冷策身後的高大男人。
裴寂周身都是冷厲的氣息,臉上覆著薄薄的陰霾,那雙黑眸裡彷彿凝著寒冰。
這一刻,寶嫣卻一點都不害怕,她一瞬不瞬地盯著男人,朝著他伸出雙手。
“我沒跑,有壞人,我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