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蘭曦不顧薛冉的掙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將那骨節修長的手掌緊緊握在手裡,聲音裡依舊是以往那般繾綣:
“好不好?我不想去南楚,薛哥哥幫我,我幫薛哥哥得到了這個天下,只要薛哥哥手中有了重權,那個裴寂又算得了什麼,薛哥哥也可以和寶嫣妹妹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薛冉劍眉抿了又抿,盯著眼前覺得陌生的崔蘭曦,眼底裡是震驚和錯愕。
這一刻,竟忘了甩開她的手。
薛冉怔怔地盯著眼前的人,他自然知道她話中的意思:“我從沒想到你會有如此野心......”
“不,薛哥哥知道的,蘭曦一點野心都沒有,我想得到那個位置,不過是為了能自由的主宰我自己的命運,憑什麼女子就得和親,而你得到的卻是所有的一切。”崔蘭曦一字一頓道。
在薛冉心目中,崔蘭曦確實沒有這種心機。
她是愚蠢又膚淺的。
她會想要那個位置,只能真的是被逼急了。
薛冉抿著的眉頭鬆開了些。
現在登上帝位的齊王和之前的大皇子一樣,都妄圖控制他。
他重新看向崔蘭曦。
要是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是對他言聽計從的崔蘭曦......
薛冉深吸了一口氣,那麼他要做的事就都能成了。
崔蘭曦見薛冉眼波幾個流轉,心知他同意了。
“我只有一個要求。”她緩緩笑了一下。
薛冉心頭梗了下,聲音啞啞:“什麼?”
“事成後,我只要待在看得到你的地方就行了。”崔蘭曦話罷,臉上盪出了璀璨的笑容,眼底彷彿有清淚在其中翻湧。
薛冉眉眼皺了下,定定的盯著眼前的女人,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都白認識她了。
“薛哥哥不開口,我就當你答應了,”崔蘭曦忽然鬆開他的手,就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往後退了一步,“留在京都就是第一步。”
*
次日傍晚時分。
夕陽的餘暉如瘋長的蔓草,將整個清風寨都鋪滿了。
裴寂剛和隗烏等人巡視完附近整片海域,剛下了船隻往回走。
“裴兄,清風寨有了裴兄這一番佈置,已是固若金湯,只要捱過這個冬日,等朝廷的人將西陵人都趕出去,一切就好了。”隗烏對著裴寂雙手抱拳道。
裴寂壓了下他的拳,道:“清風寨於我等有恩,隗兄弟客氣了。”
“但是,裴兄和庾兄為何這麼篤定,上次圍住清風寨的官會馬上贏下這場戰?”隗烏撓著腦袋,歪頭問道。
裴寂心中記掛著小殿下,邊快步往回走,邊回道:“隗兄有所不知,我隨著流民一路下來,那西陵將領極為狡猾,從不與我軍正面衝突,都是避其鋒芒,而薛冉最擅長的就是這種打法。”
隗烏微怔,側頭看了一眼一側的庾卓。
庾卓點了下頭:“所以,等我們離開後,會放出訊息,讓薛冉知道我們已經離開清風寨了,按著薛冉的為人,想必不會在意這塊不起眼的地方。”
隗烏點了下頭,想起這些日子見到的各式各樣逃難的人,心頭還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種日子很快就會結束了。
還有,西陵的人打不到株洲來,清風寨還是安全的。
這時,歡嬸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攔住裴寂的腳步,上氣不接下氣道:“不好,裴爺,小、小娘子......”
“她怎麼了?”裴寂臉色大變,顫聲問道。
“她很奇怪,您快去看看吧。”歡嬸的話還沒說完,眼前閃過一道黑影,再抬頭已經哪裡還有裴寂的身影。
庾卓和隗烏對視了一眼,也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