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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一出房外,就見欒越被死死抵在石柱上,嘴巴被捂得嚴嚴實實。
見他來了,冷策才鬆開了手放開了。
欒越暴跳如雷,狠狠瞪了身邊人的一眼,大步就往自家將軍身邊湊,可剛張嘴,就被抬手製止了。
裴寂幽冷的目光掃了他一眼,擺手示意他住嘴,拔步就前院去。
臨走時還掃了冷策一眼。
出了院子,欒越才敢小聲道:“將軍,北遼的奸細偷襲了糧倉......”
“來了多少人?”裴寂在見到欒越的那一刻就已經猜到了。
沒想到北遼人這麼沉不住氣。
裴寂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院子,沉聲叮囑守在院子外的人:“今夜不管前院發生任何事,這個院子都不容許有一丁點的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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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四周似乎隨著男人的離開,重新變得一片死寂。
寶嫣睜著眼睛盯著紗幔,卻毫無睡意,起身披了外袍出了房。
大半夜的冷策抱著長劍背對著她,立在臺階下,目光盯著院門的方向,看起來有些不太對勁。
似是太過專注,沒發現她在身後。
寶嫣輕咳了一聲,冷策僵住一張臉看了過來:“你半夜在做什麼?”
冷策轉身拱手道:“屬下在......賞月。”
寶嫣抬頭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夜空:“前院出事了?”
難道是北遼的刺客又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寶嫣緊張的追問:“是不是又有刺客?”
“又?”冷策晃了下神,“殿下都知道了?”
“嗯,你家將軍都告訴我了,我也想賞月,你過來扶我。”寶嫣立在臺階上,一手攏著身上的外袍,另一隻手朝著冷策伸出。
冷策掃了一眼一點都不高的臺階,也沒多想,上前就去扶她。
畢竟之前在禹州時,公主殿下也喜歡握著她的手,在園子裡賞花。
“公主都知道了?”冷策扶著人下了臺階,還是小心謹慎的問了一句。
【將軍的樣子,半點也不像是要坦白的阿!】
寶嫣握住冷策手腕時,聽到的第一句話就足以讓她腳下踩空了,她穩住心神,抬頭看著冷策:“他什麼都告訴我了,所以我不生他的氣了。”
【原來如此!不過將軍對著公主確實沒有原則可說。】
冷策想到自家將軍對小公主千依百順的樣子,半點沒懷疑寶嫣的話,小心翼翼瞥了她一眼,猶猶豫豫問:“殿下真的不生將軍的氣?”
【就連他帶了別的女人回來......】
“嘶~”冷策僵住,低頭看著緊緊拽住她手腕的小手,恍惚了一下。
“不生氣,他都和我說了,他帶的、女人,就住在前院,”這句話,寶嫣幾乎用盡了這些年來所有的自持,才能完整說出來。
冷策盯著眼前很明顯口是心非,還一臉怒容的公主,心中煩躁,卻還是下意識勸道:“將軍說她很快就會離開......”
寶嫣腦子裡浮現無數的念頭,黛縣那夜裴寂被薛冉的人圍住的種種畫面都在腦海裡閃過。
是崔蘭曦從黛縣將薛冉帶回京的。
這其中,難道在黛縣,裴寂不僅僅引來了薛冉的人,還和她聯手了?!
“前院那人是崔蘭曦?”寶嫣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幾乎就已經確定了答案。
【公主不是都知道?!】
【完了!】
【我說漏嘴了!】
冷策臉色“唰”的一下就變得慘白無比,她扶著寶嫣的手僵住了,結結巴巴道:“殿下誤會了,前院哪裡有什麼人......”
寶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