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寶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氣來,耳邊忽然聽到秀兒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是刻意掐著嗓子,好讓聲線變得輕柔些。
寶嫣撩開車簾。
身形豐腴的女人和高大威猛的男人,一前一後,朝著不遠處的山林走去。
這兩人......
寶嫣低著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剛剛裴寂那些放蕩的行為,連著那些渾話在寶嫣腦海裡迴盪。
寶嫣震驚地瞪大了雙眸,看著那兩道漸漸在眼中重疊的身影。
也是,在軍營裡摸爬滾打,一路混成將軍的人,能是潔身自好的人?
一股悶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但是眼下這副場景,不正是她極力撮合,最想看到的嗎?
也不知為什麼,她越想雙眸越紅,她作為帝姬,她的駙馬本來只能屬於她一個人的。
可是物是人非,她甚至連拒絕他靠近的能力都沒有,一想到他碰了別的人,興許還要碰自己,她一股翻江倒海的噁心翻了上來。
她趴在車窗上,噁心地乾嘔了幾下。
可是裴寂的風流韻事,她從沒聽人說起......
也是,比起裴寂最為出名的事蹟,這男女方面的風流事簡直微不足道。
裴寂可是夜能止小兒啼哭的人。
一身反骨,性情暴烈如雷。
在與北遼一戰中,他曾經被敵軍圍困在草原上一個月,敵軍不斷派人圍剿,糧草斷絕,但裴寂率領的這支軍,卻出其不意出現在敵軍營帳的後面,奇襲成功,取了敵軍首領的人頭。
此事後,就傳出了漠北軍食人肉的流言。
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
“你怎麼了?”
男人焦躁的聲音落下,寶嫣怔了下,抬頭就見裴寂快步朝著她跑來,陰沉的臉上染上了些慌亂。
他不是和秀兒去鑽小樹林了嗎?
她呆愣的片刻,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經覆了過來,隔著車窗,大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低頭檢視她的情況。
“吐了?”他粗糲的指尖捏著她的下頜,她被迫抬頭對上了他的臉龐。
“我還沒碰過你,你就踹了崽了?誰的?”他說這話的時候,映著淡白月光的眼眸滿是肅殺的冷意,死死籠罩住她。
寶嫣下意識甩開他的手,抬手胡亂用手肘擦拭著被他碰過的臉頰,滿心滿眼的噁心,怎麼也藏不住:“你放什麼狗屁!”
一貫矜持自傲的小公主,竟被逼出了這樣混賬的話來。
裴寂冷著眼盯著她,渾身的氣息比這深夜的氣溫還要冷上幾分:“不是!那為什麼想吐?”
“我是被你噁心吐的,”寶嫣也不知哪裡來的氣性,開口就是嘲諷的話,“將軍,這麼快就完事了?”
如果她還是大梁帝姬,他碰了別的女人,她就能拒絕和他在一塊。
可是眼下全都變了。
寶嫣開啟他的手,剛想關上車窗,不打算理他,忽然聽到男人低低的笑了一聲,旋即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話落下。
“小殿下是在吃醋嗎?”
寶嫣狠狠瞪了他一眼,整個人就像是隻快要炸毛的刺蝟,兇狠地將車窗關上。
將男人清澈明快的笑聲徹底關在外面。
寶嫣轉身背對著車窗,思考了片刻,車簾外傳來一道低低的聲音。
“小殿下誤會了,除了小殿下,其他人我還看不上。”
男人解釋的話落下,反而讓寶嫣心頭越發煩悶了,她扯著被子遮住臉,想了好一會兒,才將這股心情,歸結於帝姬與生俱來的自尊在作祟。
坐在車架上的男人卻一夜好心情,聽著公主不太規律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