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倉遇襲,裴寂已經趕回去了,怎麼可能......”
“不是裴寂的人,看樣子是從欒山來的,人數不少,軍師怎麼辦?”
聽到不是裴寂的人,宰炎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下來,他呵呵笑了一聲,連著呸了口唾沫,轉頭看向車廂內的女人。
崔蘭聽到是她的人來了,心底不由得生出了一絲僥倖來,雙手死死掰著車輦,卻徒勞無功,僅被用力一扯,就被揪住了車廂外。
粗糙冰冷的大手揪著她的胳膊往後拽。
她被丟上了馬背,整個人被顛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眼尾餘光只看見來救她的人被狠狠甩在了後面,最後徹底消失在黑暗中。
一側的山頭上,裴寂繃著臉看著方才的那一幕,眼底的冷意越發森冷。
他的腦子裡浮現的是株洲商船那夜,小殿下被水匪團團圍住的那一幕,此刻想來那種無力感依舊讓他無法釋懷。
她該的!
很遺憾,崔蘭曦並沒有選擇那條好死的路。
“將軍,京都來的這些軟腳蝦,這些沒上過戰場的馬,怎麼可能追得上北遼的悍馬,應該要不了一炷香,就會被徹底甩開了,我們是不是該跟上去了?”身後的人稟了一句。
“將軍,如此看來我們都高看那崔蘭曦了。”庾卓眉頭皺緊,此刻十分後悔沒給那些人下毒。
裴寂看了庾卓一眼,沉聲道:“你即刻回城,按著原來的計劃,我帶人跟上去,等到了北遼的地界,再用北遼人的手段除掉這些人。”
“只能如此了!”庾卓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
那崔蘭曦絕不能活著到北遼營中。
她只能死在北遼人的手裡。
鸞山的人只能要回一具冰冷的屍體。
她的死最大的價值就是阻止薛冉和北遼人結盟。
漠北才能從中得到一絲喘息的餘地,這樣他家將軍的計劃才能真正開始。
這天早就該變了!
裴寂調轉馬匹,今夜屢次盤旋在心頭的不安又再次強烈起來,他屏住一口氣,幽幽道:“如有事,在北面哨站等我。”
話罷,他長腿夾緊馬腹,帶著身後的暗影,消失在夜色中。
庾卓歪頭有些不解,挑眉盯著裴寂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瞬,突然想到了些什麼,眉頭猛跳,剛下山,就碰上了子玄派來的人。
“庾先生,公主失蹤了!”
“什麼?”庾卓驚呼了一聲,終於明白自家將軍今夜的不安來自於何處。
“屬下該死,是冷策......冷策背叛了將軍。”
庾卓聞言,卻鬆了一大口氣,急忙安排人去北哨等著裴寂。
他當即半刻也不敢耽擱,急忙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