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左手,以為她在擔心他,嘴角瘋狂勾起,當即鬆開了她的手臂,刻意在她的面前揮動了幾下左手臂。
“睡了一夜起來,好了差不多了,行動自如,”他劍眉微挑,細心檢視寶嫣的神色,語氣裡滿是試探,“殿下,擔心我?”
【等我手好了,看老子怎麼艹哭你!】
昨夜男人粗俗不堪的心聲,再次在寶嫣腦海裡響起。
她嚇得渾身一哆嗦,臉色煞白煞白,繞開男人,快步往裡間去。
裴寂挑著劍眉,直勾勾盯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這才察覺到自己剛才會錯意了。
他無奈地閉了閉眼睛,嘆了口氣。
他這傷怎麼說都是為了救她受的,就算她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也理所當然該擔心他這個救命恩人才是。
可是,小殿下方才的神色,反而像是因為他手好得太快了,而不開心......
男人想了片刻,突然覺得自己真相了。
他瞳仁墨黑,薄薄的嘴唇緊抿著。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裴寂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饅頭,冷著臉往外走。
裴寂回了議事廳,寨主隗烏見他神色陰沉,讓人取來了酒水,幾人痛飲。
欒越多喝了幾杯,壯了狗膽後,幽幽吐槽自家將軍道:“將軍,你看你這事鬧的,降服一個女子,難道比打仗還難?”
裴寂將酒碗裡的酒飲盡,涼涼睨了他一眼,點了下頭。
這一下,欒越被氣笑了,剛想開口讓自家將軍清醒點,就見裴寂看都不看他,倒頭就躺下。
“裴兄弟,這女人還是要寵著,捧在手心,最好言聽計從,”隗烏撓著頭,邊回憶曾經聽來的話,邊說著,“明日我們下山,回來的時候,裴兄弟捎點禮物給嫂夫人,好好哄哄。”
裴寂聽見這話,掀開了那雙幽涼的眼眸,眼底亮了幾分。
次日一大早,裴寂下山前,偷偷摸摸進房看了一眼抱著軟枕睡得香甜的小殿下,他立在床榻邊,指尖撥開了黏在她軟腮邊的髮絲,輕聲道:“我很快就回來。”
指腹在她的額頭輕輕觸碰了下,轉身離開了。
出門又特意交代了歡嬸照顧好她。
寶嫣醒來後得知男人一整天都不在寨子裡,突然來了興致,讓歡嬸領著她在寨子裡到處走走、看看。
經過官府圍困的這一次,寨子裡來往巡視的人多了起來。
裴寂還讓漠北軍的人在校場教寨內的人武功招式,隊伍的最後面,還有幾個半大的小孩在跟著比手畫腳。
“小娘子的夫君真是個能人,不僅能幫我們趕走官兵,還帶著人在寨子四周加強防禦,又讓人教這些後生功夫,小娘子真的好福氣!”
聽著歡嬸對那男人的稱讚,寶嫣面上神色淡淡,轉身回了房。
那人可是大梁的戰神,不過短短兩年,就將一向驍勇善戰的北遼人打怕了。
所以登上了帝位的齊皇叔也不敢真的對漠北軍直接下手。
而是選擇慢慢從內部瓦解。
從今日在寨中看到的一切來看,裴寂近期內可能還會繼續留在這裡。
為什麼?
寶嫣攥緊手指,指甲在掌心凹出一個個月牙印。
她空有讀心的能力,卻半點也不知道男人心裡在盤算著什麼。
畢竟裴寂那渾人,每次面對她時,滿腦子都是無恥、粗俗的渾話,無時無刻不在算計著怎麼吃掉她!
她躁得慌,哪裡還敢繼續聽他的心聲。
寶嫣想到這裡,想到那個男人,她心中就悶得慌,走一天也沒什麼發現,索性回房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