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著漸漸失去焦點的雙眸,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不能睡著,不能讓這無恥瘋狗再次佔了便宜。
夜深了,淅淅瀝瀝的雨聲驟急,噼裡啪啦打在車廂上,四周的氣溫漸涼。
她裹緊了身上的被子,支著腦袋的手肘突然失了力,一頭磕在車壁上,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
寶嫣捂著磕疼的腦袋,雙眸眨了好幾下,整個人似夢似醒,僅剩的最後一絲理智,讓她連著掐了好幾下大腿,才睜開了眼眸。
眼前的場景漸漸清明。
男人依舊保持著一開始的姿勢靠在車壁上。
呼吸也很平穩,赤著上身睡著,卻好像一點都不覺得冷,賁張的肌肉正隨著呼吸起起伏伏。
寶嫣提著的心頓時又沉了下來,周圍的雨越下越大,父皇離開後,這兩年她最喜的就是這樣的雨夜。
雨聲能讓她腦子裡什麼都不想,一覺好夢,睡到天亮。
所以也正是如此,今夜她才會如此難熬,似乎只要眼皮一碰上,就會睡死過去。
那雨聲成了催眠曲,扯著小公主沉入了無可自拔的睡夢中,她的呼吸漸漸變得綿長、輕緩。
車廂一側蹲守多時的男人倏地睜開一雙幽深的黑眸,嘴角邊勾出了一抹得意的輕笑。
論起潛伏在暗處,待敵人放鬆警惕後,伺機而動,這對他來說簡直如家常便飯。
他從腰封裡取出藥瓶子,看向了縮在角落裡的小小人兒。
......
寶嫣是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車廂是一片昏暗。
她揉了幾下眼睛,後知後覺地朝著昨夜男人坐著的角落看去。
不在!
車廂內只剩下她一人,她鬆了半口氣,卻又覺得不對勁,猛地掀開被子一看,差點氣暈了過去。
被子裡的自己是光著的!
身下的長裙和長褲就丟在一側!
“裴寂!”
她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似乎在這一刻,她已經將名字的主人碎屍萬段了上千回。
那人、那人怎麼敢這麼折辱她。
趁她睡著給她上藥就算了,還偏偏要用這種方式折辱她,堂而皇之的告訴她:你昨夜又睡著了,又被我得逞了。
寶嫣氣得抬手狠狠在軟枕上砸了好幾下,還不洩憤的去瞪昨夜男人睡過的地方。
窗外的吵鬧聲越發清晰,腳步聲,混著雨水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哭喊聲,不斷鑽入耳朵裡。
而且這哭喊的女子,聽起來有幾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