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只要我們和劉將軍會合,就沒事了,這裴寂這麼不識抬舉,以後有他苦果子吃的......”
宮女絮叨的話,讓崔蘭曦本忐忑不安的心情變得越發煩躁,她一個眼刀子瞟了過去,心口悶得發慌。
她不是沒預想過如果裴寂不接受她的計劃,但是卻沒想到裴寂會中途反悔。
昨夜她一宿沒閉眼,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裴寂此番分明是將他自己和整個漠北往死路上推。
他當真不怕薛冉和北遼的人聯手對付他?
崔蘭曦越想越驚,總覺得自己似乎忽視了什麼。
但不管裴寂鬍子裡在賣什麼藥,她目前唯一能走的路就是儘快離開這裡。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她擺手示意身邊的宮女,去催促馬伕再快些,只要和她留在鸞山的人匯合,她就安全了。
馬車午後就離開漠北城了,但她還是不太放心。
只要再遠些,就安全了。
就在崔蘭曦以為萬無一失之時,一聲馬兒啼鳴徹底打破這片僵凝,馬車踉蹌了幾下停了下來。
馬伕驚恐的聲音傳了進來。
“裴寂怎麼來了?”
崔蘭曦猛地掀開車簾,不遠處的山坡上,清冷的月光把將高頭大馬上男人的臉龐對映出來。
此刻已是黃昏後,四周的山林漆黑一片,淡白的月華,在男人的身上鍍上一層白色的光環。
崔這一刻,崔蘭曦幾乎都要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難道裴寂後悔了?
心中這個念頭剛衝出來,昨夜男人那張冷酷無情的臉龐,卻猝不及防戳破了她心底這一點點僥倖。
那他來做什麼?
“庾先生,你們還來幹什麼?”她梗著脖子,極力剋制住心中的膽怯,看向了行至馬車前的庾卓。
庾卓抽出那把匕首,雙手畢恭畢敬地遞了過去,壓低聲線,沉聲道:“我等自然是來送公主一程的......”
“你們敢對本宮動手?漠北真的有把握面對京都和北遼的圍剿?”崔蘭曦又驚又怕,十指緊握成拳,才堪堪穩住了身子。
“殿下誤會了,我們不過是來送公主一程,此地後,再不是漠北地界,公主多多保重,至於這匕首,是給公主殿下危難之際,防身的,告辭!”
庾卓話罷,當即退開了幾步,畢恭畢敬立在小路旁。
馬車再次飛快地動了起來。
如不是手裡的這把匕首,崔蘭曦都要懷疑方才是不是幻覺。
怪不得這一路這麼順利,原來是裴寂護送了她一路。
可為何要讓庾卓送了這麼一把匕首?
崔蘭曦越想越忐忑不安。
直到天色徹底變得黑沉下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再次在耳旁響起,她才意識到自己是何等的愚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