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在原地來回踱步,又刻意發出輕咳的聲音,可一向耳通八方的將軍,竟然恍若未聞。
欒越在原地跺了幾下腳,轉身回了山寨的議事廳。
“軍師,那薛冉都快要打到這裡來了,將軍從早睡到晚,這真能睡得住?欒越大喇剌坐在椅子上,一股腦朝著看著地形圖的庾卓一陣輸出。
庾卓挑眉瞥了他一眼,搖頭笑道:“你這性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
庾卓邊說著,邊轉身看著欒越,“早上將軍就已經知道薛冉要攻打烏頭山了,他既知道,自然心中有數,你跟著裴寂這麼多年,還是和尚出身,怎的就不能穩重些。”
欒越被說得老臉一紅,低著腦袋,嘟喃道:“軍師你是不知道,將軍為了那小公主,可以說和中邪沒什麼兩樣......”
“你有些不對勁,你怎麼了?”庾卓清凌凌的眼底,染上些探究。
對上庾卓清冷的目光,欒越嘆了口氣,壓低聲音,小聲道:“軍師,這事我就只告訴你一人,你可要保密。”
一向直言不諱,行事不拘小節的欒越這副支支吾吾的樣子,庾卓挑了挑眉,點頭保證。
“我太師父臨死前有交代給師叔的遺言,告誡師叔莫殺生,不可犯殺孽......”
說到這裡,欒越高大的脊背彎了下去。
這殺業,自從靈隱寺被北遼人鐵騎踐踏之時,他和師叔就犯下了。
這幾年征戰沙場,刀下的亡魂,更是不計其數。
欒越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太師父還說師叔此生有一個情劫,如渡不過去,會癲狂成魔,死後永墜阿鼻地獄,永不超生!”
他話說完,臉色慘白,腦門上頃刻間落下一滴豆大的汗珠,回想起將軍這一路對那小公主言聽計從的樣子,腦子一陣陣轟鳴聲響起。
庾卓腦袋空白了一瞬,似乎被欒越的恐慌影響了,他張了張嘴:“將軍知道這事?”
欒越點頭。
不僅知道,還甘之若飴,樂在其中!
庾卓眼珠子轉了幾圈,但也僅僅一瞬,他就笑道:“放心吧,就算真是如你太師父所言,你我也左右不了他。”
欒越本來張嘴就想辯解,但轉念一想,又無奈的嘆了口氣。
軍師所言極是,小師叔這種從小就極有主見的人,哪裡能容他置喙。
庾卓拍了下他的肩膀,臉上滿是輕笑,耳邊就聽到一道沉穩的腳步聲在靠近。
轉頭看去。
斜斜的餘暉落在男人高大的身軀上,他緩步走來,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底的鬱結一下子散了。
畢竟小師叔開心就行!
畢竟將軍開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