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頭的一分,別說羊肉,能見根羊毛就不錯了。”
孫瑾聞言忍不住問:“按理說你們部隊也能分一點啊。”
王保國搖了搖頭:“那多人,肉那麼貴,分到每個人碗裡頂多指甲蓋那麼點。有那個錢不如換成豬肉,都能吃塊大的。”
孫瑾想想一個機步旅就幾千人,“你說得對。”看到案板上的肉,“我去問問小杜怎麼做。這羊肉羶味有點重。”
看到杜春分往羊肉湯裡放醋,還以為看錯了:“這回頭怎麼吃?”
杜春分:“撈出來切片換水重新煮,然後再下麵條。”
孫瑾:“沒別的法子?”
杜春分想了想,“山楂或者核桃仁也行。”
孫瑾不禁說:“我上哪兒弄那些東西去。上一次吃核桃,還是好幾年前你給毛蛋的。話說回來,那次的核桃是在哪兒弄得?”
杜春分:“深山老林裡。”
孫瑾想起來了,邵耀宗以前的駐地就在深山老林裡,“這麼看來在那邊也有那邊的好啊。”
杜春分笑道:“我寧願在這邊。那邊的老師雖然也認真教課,可真沒法跟這邊的比。”
孫瑾不由得想起她之前說的,有可能恢復高考,“小杜,趕明兒到你爹那兒,再讓他託首都的朋友打聽打聽,這事有沒有門兒。咱們也好早做打算。明年秋毛蛋就升初中了。四年後就畢業了。雖然從現在算還有四年半,可這日子快著呢。”
杜春分聽她這樣一說,想到明年秋幾個閨女上高二。以前還有高三,現在沒了,高二就畢業了。
“我過去就問問。”
首都那邊確實有老杜的朋友,以前怕彼此連累不敢往來。
鬧了十年的革命結束了,沒那麼多顧慮,過了春節老杜杜廳長就給那邊寫信。
他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收到的回信可能是模稜兩可的話。一來怕他洩密,二來怕被他連累。
老杜身居高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以前的老戰友就告訴他,上面希望恢復高考,但教育部不同意。
不知道還得扯皮到什麼時候。
老杜想想掌權的那幾位,哪個不是殺伐果斷,戎馬一生的將軍。他們想幹的事怎麼可能幹不成。
週六去閨女家,老杜就告訴甜兒幾個,好好準備。
高一期末考,甜兒名列前茅。
陳鑫拿著成績到家就忍不住抱怨:“再過一年就工作了,邵甜兒幹嘛還爭第一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已從軍司令轉為集團軍副司令的陳司令翌日早上到部隊就“微服私訪”。
訪到機步旅,不出意外看到邵耀宗。
陳司令笑著說:“邵旅長,你的幾個閨女真不錯。”
邵耀宗被說糊塗了,本想問甜兒,到嘴邊想到陳鑫,舌頭轉個彎兒:“安安又跟陳鑫打架了?”
“沒有。還不如打一架。我聽陳鑫說,甜兒考第一,安安的作文減了幾分,但也是第三名。跟小美一樣。平平是第二名。自打你家這幾個過來,前三名就被她們包圓了。陳鑫那群小子怨聲可不小啊。”
邵耀宗心說,還不是他們上課不認真聽講,下課不做作業。
“甜兒喜歡當第一。也不是第一多好,主要能獎勵她一個筆記本。”邵耀宗還有一句沒說,有了老師獎勵的本子,邵甜兒就可以把買本子的錢存起來,想買什麼買什麼。
陳司令:“明年就畢業了,弄這麼多筆記本怎麼用?”
十年前的邵耀宗或許聽不出來。
在軍區這個人精堆裡幾年,再聽不出來他就是個棒槌。
邵耀宗朝外面看一眼,沒人,“首長,您想說什麼直接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