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姬正在化妝,用一隻寬大排筆把粉往臉上掃,那粉真神奇,馬上使妙姬臉龐晶瑩玲瓏。
然後她細細描眉。
「誰?」一邊閒閒問:「誰不瞭解他自己的心?」
志學問:「你有約會嗎?」
「時間還沒到,你可以說下去。」
「我失去了玉娟的影蹤。」
妙姬要隔一會兒才想起來,「呵是,玉娟姐,你們尚有聯絡?」
玉娟就是那樣:永遠是背景人物,不容易叫人記起來。
志學有點慚愧,「她其實是個可愛的女子。」
「她會出現的。」
妙姬塗上口紅,那深紫紅的胭脂使她看上去明艷逼人。
然後她轉到屏風後去換衣服。
半晌出來,只見她穿著一件翡翠綠塔夫綢大蓬裙,頭髮上夾一隻水鑽別針,拼出英文dangce一字,端的膚光如雪,眉目如畫。
志學看得呆了,「你真美。」
「謝謝你,豬哥。」
有人按鈴。
妙姬說:「來接我了。」
她沒叫他等,一早已經準備好。
看,如果她愛你,不會叫你等,還有,如果你愛她,你也不會叫她等。
妙姬提著裙子去開門,裙裾悉率作響,門一開,一位高大漂亮的男士走進來。
他一看妙姬,震盪地說:「多麼漂亮!」
妙姬笑,「來,我介紹我大哥給你認識。」
寒暄過後,他們三人分道揚鑣。
志學回到家中,一直發呆。
再等下去也不再有意思——
課室門一開啟,小豬囡跳出來,「哥哥,哥哥」,那已是多年多年前的事了。
不過,志學一直沒找到玉娟,也許,在他醒悟的一刻,玉娟也同時醒悟。
她並沒有跟他聯絡。
世界那麼大,緣份那麼飄渺,也許,餘生也見不了面。
不過,李志學自那個時間開始,自我釋放,他現在約會異性,不會等得超過二十分鐘。告訴我世事往往那樣突然。
而且,總是不如意的事多。
風員接到男友文友的電話之際,人在紐約,正陪老闆洽談生意。
攝氏度的初冬,還得穿絲襪高跟鞋,天天跑世界貿易中心,不是不辛苦的。
上司愛遲到,她每天穩住對方已需費一筆勁,幸好人家倒是瞭解她的苦衷,十分欣賞她。
原定五日回去,結果拖多了一個星期,風員苦中作樂,有空跑去看舞臺劇,逛美術館,以及選購時裝。
她接到王文友的電話是在半夜,已經睡了,又被吵醒,自然不悅,旅舍窗外傳來嗚嗚警車聲,這是紐約特色。
「文友,什麼事。」
「可否即刻回來?」
風員覺得納罕,「我們後天就可以走,最多差四十多個小時。」
「我希望你明早訂飛機票回來。」
「文友,到底什麼事?我受人二分四,身不由己,你是怎麼了?」
文友忽然轉變語氣,「對不起,風員,我唐突了,你有你的生活,對不起。」
他掛了電話。
風員要到後來才知道,文友這個電話是從醫院打出來,那是他進手術室的前一刻,他希望風員回來見他。
可是他沒在電話說清楚。
生意沒談成功,可是對方的經理同風員說:「陳小姐,幾時再到紐約來,請同我聯絡,敝公司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風員覺得這已是收穫。
到家,文友已經出院,風員聽到訊息,張大雙眼,無法置信,文友告訴她,在手術室,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