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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日落時分。
陸風一行已經順利帶回夏飛虹的遺骸,回到了龍淵獵魂師團所在的營地。
龍淵營地坐落在一座陡峭的山崖邊上,遠遠看去,彷彿一座孤獨的堡壘,屹立在這片空曠的天地之間。
營地後方的山崖若峽谷般被這片天地所剖開,綿延出了一個巨大的裂痕。
裂痕最寬闊的那段區域,似一座倒懸著的高山,但山體卻被掏空,注滿了水,化作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淵。
此處便是藤淵之森最為著名,也是它命名中那個‘淵’字的由來。
山崖有著高度,但這崖口的深淵卻深不見底,裡頭積蓄的水也不是尋常所見清澈的綠水,而是如墨般黏稠的黑水。
無數個年頭下來,淵中的黑水從未有過起伏,始終都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不管是往外引渡還是往裡填埋,似乎都改變不了這黑水的高度。
起初無數的獵魂師對於此般天地奇境,還感到著好奇,猜想可能會是一處底蘊豐富的寶地;
但隨著一代又一代獵魂師前仆後繼的勘察均無所獲,一個接著一個亡命的獵魂師躍入深淵一去不復返後,漸漸的,也就鮮有人再去在意這處深淵的存在了。
直到龍淵獵魂師團橫空出世,駐紮於此後,後來之人就算想看一眼這處著名的深淵,也都沒機會了。
漸漸的,深淵一說,也就淡出了所有人的視野。
夕陽西下。
崖頂的天空被渲染成了一片絢爛的橙紅;
餘暉映照在營地之中錯落有致的諸多營帳之上,泛起暖洋洋的光澤,讓得這份天地間的孤寂,似有了一絲別樣的溫暖。
營帳之間,人影交錯,隸屬於龍淵的一面面旌旗在晚風中獵獵作響;
旗幟上黑紋繡刻的那的九霄雲龍圖,在黃昏光影的交錯下,說不出的栩栩如生,霸氣而又神秘。
陸風來到營地後,便一直夥同唐元、夏儀韻、卞天涯三人慵懶的坐在一處石坪上,並未有機會同老木頭說上半句話,後者自曲柒柒回來後,便被一起傳喚入了主營帳之中。
夏儀韻自捧回夏飛虹的骸骨後,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神色說不出的落寞,眉宇間始終透著一抹淡淡的哀愁;
她那端坐一側的瘦弱身影,恍惚間也如這片天地間駐紮的營地一般,無比的孤獨與寂寥。
唐元不忍間輕嘆了一聲,朝陸風努了努嘴,示意其過去安慰兩句。
看著陸風那有些沒反應過來的發愣模樣。
唐元心中不由一陣感慨,暗道自己這兄弟平素挺機靈的,怎麼在應付女人方面那麼的遲鈍?此刻的夏儀韻明顯是需要人關懷的時候,若是親近上去,安慰兩句,定能博得不少的好感。
轉念又想到陸風和江若雲相處的情景,似乎也沒有這樣的木訥表現,不由明白過來,許是少了那份必要的情愫關係。
‘老陸這是於夏姑娘全然沒有半點別樣念頭啊……’
唐元心中暗自嘆息了一聲,想到自己最開始還有心想切磋兩人,讓得夏儀韻幫著陸風走出同江若雲別離的那份傷感;
但就一路上的情形來看,怕是多此一舉了,陸風儼然並不需要這些,自身就可以調節好那份心緒;
亦或者說,於他心中已是認定了江若雲存有苦衷,並非真心實意,適才沒有如尋常伴侶別離的難受憂愁。
想到這,唐元又不免有些擔心起來,若葉梵的委託完不成,陸風體內的極樂百日散又當如何化解?
唐元最終目光落到了夏儀韻身上,想著自己這兄弟不主動,那他只能盼著夏儀韻能主動一些了。
當下,迎著陸風發愣的目光便朝夏儀韻走了過去。
待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