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安康開口道:“四叔自浮沙螺都出來後,已經不記得所發生的事情了。”
四叔搖了搖頭,“也不是全不記得,就是忘了是怎麼和同伴們分散的了,腦海中雖然依稀記得最親近兄弟慘死眼前的畫面,但卻想不起他是如何慘死,誰殺害得他,僅依稀記得像是有著一隻如墨色般漆黑的怪物,但具體形狀卻記不得了。”
廉安康補充道:“四叔那時回來時,整個人身上全是鮮血,但體表卻沒有太多的傷口,那些鮮血也不全是人類的,更怪異的是,四叔雙手的虎口全都撕裂了開來,像是拿著刀劍同敵人廝殺過一般。”
苗秋芸一怔:“他一個陣師拿著刀劍廝殺?”
廉安康啞然失笑:“所以這才怪異啊,可惜四叔不記得是怎麼回事了。”
四叔這時沉聲說道:“雖不記得全貌,但冥冥之中給我的直覺,應該同那漆黑如墨的怪物有關,許是被那怪物迷了心智,才喪失的記憶。”
“可惜啊,這麼些年來,都沒有任何有關那怪物的訊息傳出。”
“我記憶深處的那一道道身影,也再也沒能從這片鬼地之中出來。”
廉安康同情的嘆了一聲,深知四叔之所以答應留在他們廉家的原因,全是因想著有朝一日能再見到他的那些夥伴,能恢復失去的那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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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守,就是小半輩子。
陸風得知四叔過往下,目光下意識朝著江若雲和唐元看了眼,均瞧見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自四叔經歷來看,那漆黑如墨的怪物,明顯有著攻擊靈魂的手段,而靈魂層面的防禦是他們現下最薄弱的存在,貿然遇上,怕是很難萬全。
四叔猶豫了一會,又開口說道:“當初獲得這座玄英壁壘陣也算是運氣,甚至都可以說是被風颳來白撿的便宜。那具殘屍原本好端端的埋在沙堆裡,突然被一陣妖冶的風給吹了出來,恰好滾到了我們的腳邊。”
“在那殘骨的手上,有著一個嵌進骨頭裡的納戒,此陣就是於裡頭髮現的。”
“同時發現的還有著一本歷練手札,但具體記載的東西我記不得了,冥冥之中好像正是因為這本手札的出現,我們一行後來才出現的意外。”
陸風在意問道:“可還記得發現那具白骨的區域?”
四叔搖頭。
若還記得哪怕一絲一毫,他早就闖去找尋了,正是因為什麼也記不清了,他才只能一味守在離開的出口。
至少,若哪一天兄弟親友的屍骨被風吹了出來,不至於連個收斂的人都沒有。
四叔傷感間突然想到什麼,鄭重開口:“自打活著回來後,我每次修行過度疲累陷入沉睡,都會夢到同一個景象。”
“夢裡有一座三層的閣樓,極其詭異的懸在半空,像是有什麼魔力一般,一直指引著我闖入,但每次在踏足的那刻,卻又都驚醒了過來。”
“最清晰的那一次,推開閣樓大門,我依稀好像看到了無窮無盡的陣法圖紙。”
“清醒下分析,這許是因為接觸了那具白骨殘骸的緣故,沾染了一絲它的因果,適才能夢見它死的經歷;又或許,這座閣樓同我喪失的那部分記憶有關。”
“可惜,這些年來,同樣沒有半點有關這詭異閣樓的線索和訊息。”
陸風聽著四叔的陳述,因為夢境的關係,僅是暗暗記下了這茬,並沒有太過的在意,畢竟,單是懸浮在半空的閣樓,聽上去就已經十分不切實際了。
保不準,這或許就是四叔傷後彌留的後遺症,所產生的癔症夢境罷了。
……
天色漸明時分。
轟……
猶似雷鳴般呼嘯的狂風聲突然自遠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