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著還不斷在金忠賢頭上摩挲,好像摸貓狗一樣。
金忠賢想要躲開,又不能太明顯,只能繼續賠笑:“大人啊,金家主做皮毛藥材生意。”
“哦?”
朱威輕聲哦了一聲,而後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又問道:“山西年前遭災,遍地流民,本官與毛大人過來山西之時,還能看到許多無家可歸的流民,但是入了汾州的地界,竟然一個都沒有了,這是為何啊?”
金忠賢心頭一震,也不管什麼尊卑規矩了,直接抬頭看向朱威的眼睛。
朱威現在也是小狐狸了,隱藏心中想法的小把戲,還是能做到的。
金忠賢沒有發現什麼,又連忙低下頭:“回大人,我們金家和汾州父母官,在災情之後,就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幫助抗災,所以百姓都是安居樂業,沒有出現別的地方那般慘狀。”
“你說的可是真的?”
“這是自然。”
朱威趴到金忠賢的耳朵邊上,又用手指著毛紀,在金忠賢耳邊輕聲說道:“你知道毛大人的身份吧?若被我或者毛大人查出來你說假話,詔獄裡面三百多種刑具,你都要嘗一嘗嘍,放心,那時候不會讓你死的。”
金忠賢頓時頭皮發麻,他也見過一些殘忍折磨人的手段,甚至親自上手用過一些,他自認為自己抗不過去,可是他們的手段和錦衣衛相比,又如蜉蝣見青天,不值一提。
所以哪怕朱威並沒有什麼動作,語氣也並不冷,看著反而有些和善,但是他知道,朱威做的出來,毛紀更做的出來。
現在是真的笑不出來了,只能拼命將嘴角扯起:“大人,小的怎麼敢騙大人呢?”
朱威後退一步,本身就是年輕人,身著大功官袍,這一退倒是顯得瀟灑異常:“那就好,可千萬別犯事落在我手上哦,”
“好啦,前面帶路吧,讓本官好好看看,山西汾州金家的天下。”
現在沒人去管朱威話中的僭越了,金大元不說話,金忠賢也是恨不得趕緊離開這兩個閻王,一路上只有馬蹄聲和朱威的調侃聲。
金忠賢心中波瀾穩定後,轉頭看著朱威的隊伍,又皺起了眉頭。
朱威四百多親兵,清一色的青甲,腰間別著鋼刀,背後是新式火銃,一人雙馬,馬也披甲,這等武裝到牙齒的裝備,他在大同軍鎮都沒見過,甚至大同總兵的親兵也沒有這麼厲害。
朱威被萬曆確定,讓他總督天下商稅事宜,天下有底蘊的商人經過這麼多天,也大都已經知道了,以他們的能量,自然能查出朱威所有的底細。
這也是金忠賢對朱威沒有其他官員那樣熱心的緣故了,對金忠賢來說,朱威不過是個軍戶,哪怕現在得了萬曆的喜愛,坐了高位,可實際上還是一個泥腿子,這樣的身份,與他們金家相比,就是泥雲之別。
談笑皆鴻儒,往來無白丁,這句話適用當今的金家,金家的座上賓,哪一個不是富貴了數代的家族出來的?
至於毛紀,金忠賢也是不大看重,因為錦衣衛指揮使,是閻王不假,可是大明自立國以來,錦衣衛指揮使有幾個有好下場的?所以對他來說,毛紀也只是表面風光而已,百年之後,金家還在,毛紀甚至毛家,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可是現在看著朱威身後紀律嚴明的數百人,還有數十飛魚服的錦衣衛,實實在在給金忠賢一個響亮的耳光。
朱威毛紀是泥腿子不假,但是他們現在手中有權,麾下有刀,這就夠了。
朱威毛紀是想要快些到金家,見識見識那些喪心病狂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嘴臉,而金忠賢則也不想和朱威多說什麼了,兩夥人不約而同都加快速度,二十餘里路,不過一個時辰而已。
到達金家的時候,天色已經矇矇黑了,興許是剛下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