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煜是在兩天前收到的結果,當天,在得知周安欣是自己親生骨肉的時候,他當場就哭了,眼淚止也止不住,也不知那一刻是什麼滋味。
他高興,他慚愧,他後悔,他自責,他心疼……這種種情緒,到最後只能用淚水來釋放出來。
高煜坐在車裡,拿著那份結果,無聲哭了許久。
在那一刻,他也更加下定決心,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讓周洛回到自己身邊。
今天晚上,吃完晚飯,他一直思考著要不要把親子鑑定這件事以及結果告訴周洛,但是心裡有點打怯,好不容易已經不爭鋒相對了,如果告訴他,萬一他又渾身帶刺的不讓自己靠近,那豈不是前功盡棄?
高煜猶豫了半天,在周洛帶著小寶貝要睡覺的時候,他說:「寶貝,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什麼?」周洛面無表情看向他:「不要叫我寶貝。」
高煜悻悻然的乾笑了一聲:「好。」目光看看床上那個還沒睡著的乖兒子,說:「你先把兒子哄睡再說。」
周洛眨了一下眼:「什麼話,不能現在說?」
「我之前跟你說,要做我與欣欣的親子鑑定……」說到這沒再說下去,因為周洛的臉色不太好看。
周洛並沒有回話,低頭哄著兒子睡覺。
高煜也意識到今天自己唐突了,不該提的,他小聲說:「那個,其實沒什麼,你和兒子睡吧,我出去了。」
等高煜把臥室的門關上,周洛感覺有點眩暈,他抱著周安欣,禁不住收緊了手臂。這個兒子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
其實,他不傻,這幾天,高煜有意無意表現出對兒子的關愛,那就是一種父親對兒子的愛。有幾次他無意間聽到,高煜讓周安欣喊他爸爸。
周洛輕輕撥出一口氣,此刻他腦子很亂,有點慌神,他也不知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也許是因為失去第一個孩子的不安,讓他現在對誰都信任不起來。
周洛把孩子哄睡,坐在床邊又發了許久的愣。
再又過了約莫一根煙的功夫,他站起身出了臥室。
客廳沙發上的高煜沒有睡,他正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向朝他走過來的周洛,輕聲說:「你沒有睡嗎?」
周洛沒有回話,走到他身邊,坐在沙發。
高煜看著他問:「怎麼了?」
周洛說:「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高煜咳了咳,乾笑一聲:「那個,算了,其實也沒有什麼。」
周洛輕輕抿了抿唇角,看向他:「你說親子鑑定,什麼親子鑑定,難道你……」剩下的話他沒有再說出口,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高煜。
高煜定了定神,對上他的目光說:「很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做了與欣欣的親子鑑定,證明他是我的兒子。」
話一落地,高煜就捱了周洛一拳頭,這是他第一次挨周洛的打,而周洛,也是第一次打人。
周洛顫抖著聲音哽咽道:「誰讓你這麼做的?他是我的兒子,你不經過我的允許,為什麼要這樣做?」
高煜自覺理虧,同時也覺得很抱歉,他皺起眉:「對不起,我只是……」看著周洛傷心的樣子,只得不再解釋,忙不迭的道歉:「周洛你別生氣。」
周洛哭了,他說:「兒子是我的,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高煜看他哭,心裡難受,他伸出手臂將周洛擁進懷裡,下一刻就被周洛猛地推開。
周洛站起身,啞聲道:「別碰我。」穩了穩情緒,讓自己冷靜,他又說:「我不管親子鑑定什麼結果,你只需要記住,兒子是我一個人的,跟你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高煜眉頭緊鎖,看著他:「周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