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能不能找到她們的家人。”
清嫵默然, 不知道怎麼接話,心裡五味雜陳。
她和秦素素在帳外聽見的那些奇怪聲音, 應該就是這些營妓被好幾個蠻子拖進帳裡行不軌之事, 依年齡來算的話,她們應該都是父皇在位時發配的罪臣之女,或許在流放途中被各個蠻夷部落分食搶走, 又可能是小時候的那場謀反, 被夷九族的人偷偷將子女送出汴京,藏到遊牧族群中免得被找到。
這樣出來的女子哪還有家人在京城等候呢?說不定連個能在城中正常生活的身份都沒有,其實都是受了父兄牽連, 所以清嫵也想幫幫她們, 至少給她們決定自己去向的自由。
總歸都是父皇在的時候,留下來的債。
人堆裡除了杜矜,只有一個男子衣著與大家不同, 那人圍在吃食邊坐沒坐相,盤膝坐在沙石地裡, 理所當然的坐在主位上。
再加上杜矜說過顧寒江招攬他的事, 清嫵很容易就判斷出來他的身份。
“軍師也不想那些女子留在隊伍裡吧?”
營妓雖然可以發洩戰亂的枯燥,但是也很容易破壞紀律, 稍微有威嚴的主帥,都會控制這樣的事情。
但裴慕辭暫時不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看樣子也只有面前這男子能做主說得上話。
顧寒江表面上看起來跟個紈絝子弟似的,實則有著顆七竅玲瓏心,否則裴慕辭也不會放心把諾大的計劃交由他主導。
他一聽就知道清嫵的意思,白眼一翻。
不就是想讓他把人放走嗎?
營裡計程車兵們都是群馴化的野獸,眼巴巴的望著稀有的幾塊嫩肉,誰動了誰就得罪人,裴元皙在營裡說一不二的,她不讓她的枕邊人做這事,偏叫他去,倒機靈的很。
顧寒江心裡開始算細賬,從裴慕辭為了追這女子而破壞計劃開始,到不久前瘋了似的丟下登基大典跑到窮鄉僻壤裡,還拖著沒剩幾天的身子追了祁域半個版圖。
中途遇到了胡人群落,若不是他帶著大部隊和裴慕辭會合,後果不堪設想。
這數不清的無厘頭事情,都和麵前這女子脫不了干係。
可轉念一想,要不是裴慕辭心中牽掛著她,說不定城破抓到祁域的那一刻,支撐他的那口氣就垮了。
所以顧寒江對清嫵的態度很是複雜,既愛又恨的,就是想要給點下馬威,也不能過於為難她,不然裴元皙到時候不得找著由頭收拾他?
於是他朝酒壺裡加了半碗蜂蜜,攪勻之後給清嫵倒了一杯,望著她一抬頜,像是發起了一個挑戰。
想要什麼,就喝完這杯再說話!
杜矜攔袖擋開,“她身子不能飲酒。”
“什麼酒?糖水!”
連他的酒都不敢接,還妄圖找他辦事呢?
想得美!真當他是給裴慕辭當牛做馬的傻子呢?
清嫵倒也爽快,拿了酒端在手裡。
“這酒可不比上次那回,可烈著。”顧寒江見她真應下了,又開始躊躇。
他自詡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還真的是有點怕裴慕辭找他算賬,外人可能不知道裴元皙私下那張臭臉,但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清嫵沒有絲毫猶豫,仰頭喝的一乾二淨,把空的酒盞倒扣在顧寒江面前。
“豪氣!”
士兵們鬨然叫好,又滿上半杯。
顧寒江覺得有意思,編著理由又騙她喝了好幾杯。
那些說辭老套又虛假,喝到後面連他都開始心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