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沿街張燈結綵,叫阿元看著滿眼的紅色,只是看著就喜氣洋洋的。阿元見眾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宮門的後頭,看著不知多長的嫁妝跟著自己走,這才坐在宮車裡老老實實,不想給自己與阿容的親事有一點兒的不好看。
公主府中如今正是熱鬧的時候。
肅王不想進宮,進宮叫他覺得就跟閨女不是自己個兒的了似的,如今正等在公主府裡虎視眈眈,等著最後收拾一把搶走了他心愛的閨女的壞小子,真是摩拳擦掌,精神抖擻。
“王叔!”見他似乎要擺譜欺負人,誠王哭了,撲上去抱住了肅王的大腿,哀求道,“別叫阿容再折騰了!”說完,真是一臉的滄桑,可憐地說道,“這些年您欺負他還不夠麼?阿容,多不容易。”他的身後,鄭王也在慢慢地點頭,冷著臉露出一個心有慼慼的表情。
“你還是阿元的兄長麼?!”肅王聽這小子竟然向著阿容說話,頓時鼻子都氣歪了。
感情他養得白白嫩嫩,花兒一樣的閨女,就這麼便宜了別人還得說聲謝?!
“就因是她的兄長,才勸王叔別衝動。”誠王聽著外頭兒子們嗷嗷直叫,心中無盡的悲傷,哽咽道,“真的嚇退了阿容,這妹妹可怎麼辦呢?”真到了此時阿容發現消受不起熊孩子與老岳父,轉頭跑了,留下一個恨嫁的,特別能興風作浪的熊孩子,誠王想了想日後的生活,就覺得那畫面太美,他真的不敢看。
沒個能綁住熊孩子的倒黴蛋兒,天天被禍害真的很叫人傷心的。
“等生米煮成熟飯,日子長著呢。”鄭王也在一旁勸道。
等阿容被吃掉,想反悔也不成了。
肅王沉默了。
憑良心話兒,他看著破孩子天天上躥下跳,還真的覺得有點兒懸,只是為了岳父的威嚴,他只冷哼道,“今天是個好日子,眾目睽睽的,罷了,且饒了他就是。”說完腳下生風地走了,獨留誠王流出了送了禍害往別人家去後欣喜的淚水。
後頭阿元倆親哥聽到了這個,鳳卿都要笑死了,捂著臉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鳳唐只在一旁斜著眼睛看著特別愚蠢的誠王,與鄭王一同立在院子裡,看著火紅的宮車進了公主府的後院兒,裡頭王妃夫人們都去參觀新娘子去了,這才看著跟著進去的阿容冷哼了一聲。
等真當了他妹夫的!
阿元進門前,已經再次被宮女們在臉上糊了一層厚厚的粉,蓋住了自己的小花臉兒,此時端坐在床上,就聽見身邊都是笑聲,頓覺自己成了大熊貓。有點兒不習慣,卻聽見外頭傳來了腳步聲,往簾子外頭一看,就見阿容帶著靦腆的笑容進來,他本就秀美,如今還穿著喜慶的紅色,如同寶光在身一樣,美得叫見多識廣的勳貴夫人們都看呆了,一時間屋裡竟鴉雀無聲,頻頻在成親的二人身上逡巡。
怨不得秦國公主非要嫁湛家子呢,就這樣的容貌,真是嫁過來天天看著就開心了。
阿容只對著這些女眷笑了笑,走到了阿元的身邊與她對坐,阿元就聞到了熟悉的清香撲面而來,正心曠神怡,有點兒害臊,就見阿容已經將她面前的珠簾挑起來,看了她不敢笑,恐一笑就往下掉渣渣的僵硬的臉,目中露出了一絲笑意來,小聲說道,“好看。”雖然阿元自己覺得有點兒僵硬,可是雪白的粉上還有厚厚的胭脂,這樣的濃重嬌豔的打扮平日裡是阿容見不到的,此時就覺得這是另一種驚心的美麗。
阿元聽了真是美,也咧嘴一笑。
小臉蛋兒上,一層粉簌簌飄落,落在了兩人交握的手上,之後夫妻二人臉上同時一抽,阿容用身子掩著後頭女眷們炯炯的目光,裝作不經意地低頭,飛快地吹了一下。
粉沒了,公主殿下鬆了一口氣,不敢再笑了。
這樣繃著臉,就叫女眷們覺得秦國公主很有範兒,頗威儀,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