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這樣的品貌,日日在他的身邊服侍,生出愛慕之心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你素來對我忠心,我很感激。”鳳卿低垂的眼裡露出了憐惜之色,之後只輕聲道,“雖說府裡有規矩,不過瞧在你侍奉了我幾年的情分上,我給你預備一份嫁妝,叫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做個良民,”這個丫頭,從小服侍他,沒有半分的錯處,從來盡心盡力,就為了這個,他也不會叫她對自己生出不該有的心思,蹉跎了一生。
“大爺。”這丫頭也知道是自己露出了些,鳳卿向來聰慧,想必看出了自己心裡的念想,此時只含淚說道,“大爺別叫我出去,我以後服侍大爺大奶奶一輩子。”她上前幾步便伏在了鳳卿的床前哭道,“奴婢九歲就到了大爺身邊,六年了,除了大爺,奴婢什麼都沒有,求求大爺給奴婢一條活路,”她抹著眼淚痴痴地看著側過頭去的鳳卿,哽咽道,“奴婢只留在大爺身邊就好,就算,就算大爺只將我當成一個丫頭……”
“你服侍了我六年,很有情分。”鳳卿在這丫頭一喜的表情裡,只淡淡地繼續說道,“可是就因為這情分,就是禍家之本。”他只捂著阿元的耳朵不想叫她聽見這樣的事兒,只冷淡地說道,“就算沒有男女之情,可是你在我的心裡卻很不同,旁人,確實沒有你精心。只是,”他低聲嘆道,“你不過是打算要與我做妾,只是我也只好告訴你,我這病怏怏的身子,只禍害一個女子就夠了,不想再拖累別人。”
那丫頭萎頓在地上,只抹著眼睛哭,鳳卿卻看都不看她一眼,慢慢地說道,“日後,總是要有個女子要嫁給這樣的我。”他侷促地一笑說道,“我不能給她一個康健的夫君,便不會再叫身邊多出別的女子,叫她更傷心了。”他對肅王向來孺慕,父王對母親的深情他看在眼裡,只覺得這樣琴瑟和鳴地過日子,才叫人心裡快活。
“出去吧。”鳳卿低頭,溫聲道,“沒有人聽見這些,你還是我身邊得用的大丫頭。頂著這個名頭,你該能嫁得不錯。”
“奴婢總是聽大爺的話的。”這丫頭見鳳卿那雙清冽的眼睛落在自己的身上,心裡悲苦,到底還是磕了一個頭掩面走了。
“這也是為她好。”見阿元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丫頭的背影上,之後有些不解地看住了自己,很是可愛的模樣,鳳卿便抱著她說道,“女子的一生何其短暫,與其蹉跎在我的身上,日日只盼著我稀疏的憐惜與假意的喜歡過日子,不如叫她尋個合適的夫君,簡簡單單地過生活。”他疲憊地說道,“給她尋處好人家,別委屈了她。”
“大哥總是這樣心軟。”就在阿元不知道鳳卿究竟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如何的時候,便見房門口,再次出現了一名錦衣少年。這少年肖似肅王,一雙上挑的桃花眼,哪怕是板著臉故意做出了威儀的模樣,然而那一張俊美中帶著稚嫩的臉,卻更奪人目光。緩緩地走到了苦笑的鳳卿的面前,這少年先伸手放在鳳卿的額間試了試,見並未發熱,這才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冷哼道,“下次再見到那女人,打出去就是,”他冷笑道,“肅王府,怕過誰呢?”
“到底不好叫母親有跋扈的名聲。”鳳卿溫言道,“你好容易出一次宮,何必與這些人計較呢?”見這少年不以為然地坐在自己的身邊,臉上露出了陰鬱之色,便含笑說道,“這又是怎麼了?誰敢叫二弟不快呢?”
“我,想求父王把世子的爵位推了。”這少年便是肅王夫妻的第二子鳳唐,因太后喜歡,因此被撫於宮中,並不常回王府,只是這鳳唐心性良善,雖不常與兄弟見面,卻還是與兄弟們極親近。底下兩個弟弟更小,他便更親近與自己不過相差一歲的鳳卿,此時低頭點著阿元的小臉,便皺眉道,“大哥是嫡長,卻不能襲爵,這是什麼道理?”見鳳卿張口欲言,他只揮手說道,“我也是皇家血裔,自己日後未必不能掙出個王爵,又為何要與